冷风吟明白对方的心思,勉强一笑,说道:“问兄何必口是心非,冷某有自知之明,我在雷系一脉进境缓慢。说起来,我已有三百多年寿辰。自打百余年前突破到圣人巅峰境界,一直停滞不前。还说什么功法精湛,问兄的话,实在是叫我无地自容。”
听他这般说法,那问苍生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对方说的都是实情。
其实,他两人还是冷风吟最早突破的圣人巅峰之境,那时候,问苍生不过刚刚到圣人初期的境界。
后来,这一百年间,他突飞猛进,短短百年,接连晋升了两个层次,一举追上了对方。
而那冷风吟到了巅峰的状态,修炼的速度逐渐缓慢,自己这都晋升了两个境界了,他却仍旧停在那里。
“风吟说的不错,你在雷系术法上的造诣,确实并不突出。”
凌霄一阵见血地指出对方的短板,又道:“若是你依旧这般修炼下去,纵然再修炼个三五百年,也未必能够晋升到道君境界。”
虽然说冷风吟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其实在内心中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的。
只是,此时凌霄一语道破真相,登时叫他仿佛苍老了百岁。
以凌霄的实力,和眼力,看待事情万般精准,既然对方说出自己不能突破到道君的境界,十有八九,自己是要被困死在这圣人巅峰的修为上了。
就在他万分沮丧,一脸苦笑之时,凌霄话锋一转,却是又说出另一番话来。
“不过,你也不可妄自菲薄。你虽然在雷系一道没有什么天份,可是也并非没有晋级之道。”
“敢问城主,问兄如何才能晋升?”
听到这话,那问苍生简直比冷风吟还要兴奋,不由失声惊呼。
事关自己能否晋级的大事,冷风吟也用着一双期待的眼神望了过来。
若是他不能晋升道君,最多可活五百余年,也就是说,自己要是不能在两百年间突破,就再也没有机会突破了。
凌霄淡然一笑:“你空守着一块风水宝地不去开发,偏偏要到一块贫瘠的土地上种苗,这岂非是舍长取短,缘木求鱼?”
问苍生双眼一亮,凝声问道:“城主是说,冷兄不适合修行雷系功法?”
“不错,他乃是罕见的黑暗系体质,修炼光明一脉的雷系心法,难免事倍功半,进境缓慢。”
黑暗体质?
本来那冷风吟脸上还有一丝笑意,听到这话,却是立时变了脸色。
修行界中,黑暗系的术法历来被称之为魔族功法,一向受到各宗各派的排挤、蔑视。
他听闻自己唯有修行黑暗系术法,才有突破的可能,心中的那股沮丧,倒也不难令人理解。
凌霄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嗤笑一声:“天下术法同出一道,哪里有什么高尚、卑微之说?凡夫俗子,看不透其中缘由,这才胡说八道,强词夺理。你又何必管他人怎么去说?”
冷风吟微微一怔,隐约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他久在修行界中,对于千百年来,大家约定俗成的观念一时半会难以改变,不由又露出一丝苦相。
“心中自有光明,身在泥沼之中,也如置身于天堂之上。功法本没有什么卑劣高尚的分别,只要能够晋升突破,那便是好功法。”
“若是你修行百年,始终难有寸进,便是修行世人口中最为崇高的大光明术,又有何用?”
凌霄一句句话说来,听在两人耳中,只觉雷声滚滚,双耳轰鸣。
其实,这些道理极为浅显,只是,自打他们修行伊始,接受的便是黑暗书法肮脏、龌蹉的观点。
久而久之,便也跟着人云亦云,不知所谓。
此时猛然听到凌霄的话,这才幡然醒悟,大叫有理。
其实,他俩之所以能够有这样的转念,最关键之处,还在于说出这番话的人乃是凌霄,乃是令他们信服、崇拜的强者。
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来说这番话,就未必能够有这样的效果了。
冷风吟换上一脸羞愧的神色,连声叹道:“哎呀呀,属下糊涂了百年,一直不敢跨越出这一步来,要不是今日遇见城主,只怕终生再也晋级无望了。”
凌霄沉声说道:“你体内隐藏着巨大的黑暗真元,一旦能够成功引发,势必会在今日之内突破极限。”
可是,属下又该怎么引导这些黑暗真元转运起来呢?
冷风吟从来没有修行过黑暗系功法,更是不知道体内藏有黑暗真元的事情,听到这话,心中一点茫然。
凌霄不再多话。
有些事情,说的再多,不如尝试一次。
冷风吟体质特殊,虽然从来没有修炼过黑暗系的功法,只要自己能够帮他点燃体内的黑暗元素,他就可以无师自通,自动修行黑暗术法。
他缓缓起身,霎时身上笼罩了一层黑雾,就连每一步跨出之时,脚下也留下黑雾缭绕的气息。
难道,难道说城主大人也精通黑暗系的神通?
见到这一幕,问苍生双眼赫然瞪大。
黑暗、光明素来都是相反的功法,他修行大光明术两百余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两种相互克制的功法,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过。
凌霄右手轻轻一招,凭空出现一只由浓重的黑雾形成的巨大狼头。它冲着冷风吟,呲牙咧嘴,显得很是凶残。
只是在它那一双猩红的双眼中,散发出浓重的戏虐的眼神,似乎在挑逗着自己的同类一样。
看到这巨大狼头的一瞬,冷风吟只觉得体内一股从来没有动用的灵力转运起来。
随着这股灵力在各处经脉高速运转,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慢慢滋生出来。
“吼!”
被这股力量驱驰,他忍不住抬头一声嘶吼,整个面上瞬间蒙上一层黑色。
脸上的黑色光影,一显即收,瞬间重又没入体内。
看在旁边的问苍生眼中,似乎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一样,唯独冷风吟却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全然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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