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书脑袋里昏昏沉沉,迷糊间也知道自己被人挟持了,怎奈腰间酸麻不止,完全提不起力气,只得任他抱着自己,一路破风而去。
萧珩进了客栈,找到自己房间推门而入,这才将她放到床上,拉开被子朝她身上一扔,转身去扣好门锁。
长书强撑着坐起来,盯着他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萧珩面无表情去点灯,没好气道:“我本想去问你一句话,结果你睡得这么沉,我进了你房间你也不知道,我不带你出来,难道还等别人带你出来?”
长书一愣,他顿了一顿,走过来道:“傅长书,你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这点警惕都没有?”
他在床边坐下,朝她身上打量两眼:“还好,你还知道和衣而睡。”
长书心头本来窝着一团火,谁知还没发作,已被他先发制人,数落一阵,这时倒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她以手扶额,强打起精神,细细将睡前的情况想了一遍,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异常,不过自己本没打算入睡,结果不知不觉睡熟了不说,直到此时仍是神思昏倦,便知道有些不对了。
萧珩叹了一声,脸色缓和下来,语声放得极低:“你既有本事毁了别人的手,就当防着他来找你寻仇,这些人常年混迹海上,个个凶蛮,偏只有唐府是吃素的,我一个大活人进去了,居然没几个人出来拦我,我也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你,真是出乎我意料——原来唐家少主就是这般保护你的。”
长书道:“我不需要谁来保护我。”
他笑着点点头:“是啊,谁不知道你厉害?”
长书极不自在,别过脸去:“你离我远点。”
萧珩定定看了她片刻,俯过身来将她身子放平,又把被子拉到她颈间:“你要睡觉就在这里睡,等睡醒了才准走。”
他坐开一些,理理衣服上的褶皱,笑道:“反正咱们也见过面了,我也不用再避着你,你就是再不想看见我,恐怕也不能如愿了。”
长书翻个身去背对他,这一动,腰上酸麻感更甚,忍着撑起一支胳膊,冷冷道:“萧珩,你有话要问我,直接叫醒我就是了,你把我穴道封住是什么意思?”
他慢条斯理道:“没别的意思,我若不封你的穴道,你肯在这里好好睡觉么?”
长书道:“我不想睡了,我回去还有正事,你把我穴道解开。”
“不解。”
长书无法,只得放下胳膊,面朝墙壁躺下。
萧珩起身走到一边坐下,拿起一本书来,翻了两页,又去瞧她,只见她将被子蒙在头上,背着身子一动不动,心中有些好笑,又觉得纵使她不理自己,就这么看着她,也是莫名的欢喜。
长书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忽将被子拉下,转过脸来道:“既有话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萧珩一愣:“你……在等我?”
长书语气中似有一丝埋怨之意:“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萧珩心中一喜,放下手中的书,坐到床边,见她要翻身坐起,忙伸手扶住她。
长书理了理鬓发,笑道:“算了,我不生你气了,反正这会儿也睡不着,不如说会儿话,你有什么要问我的?”说罢,眉头忽而一蹵,手指伸到太阳穴上,揉了一揉。
他忙问:“怎么了?”
长书道:“头有些晕,你把我穴道解开,我运气看看。”
烛光之下,她青丝微散,香腮带赤,水光盈盈的眸子正凝视着他,萧珩心中一荡,脑中一阵迷糊,不知不觉伸手到她腰后,拂开她穴道。
长书提气,自觉真气已无阻碍,立时跳下床来,双足落在他右脚上,借势狠狠一踩,扬声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他倒抽一口气,咬牙道:“你还真下得了脚。”
长书奔到门边,忽觉不对,转身问道:“我的鞋呢?”
萧珩这才好整以暇笑道:“我走得急,没拿你的鞋。”
长书犹豫一阵,只得悻悻走回房中,在椅子上一坐,道:“有什么话快问吧。”
萧珩摇头叹道:“你果然是个不安分的……我问你,你不好好呆在黎家渡,跑来华城做什么?是为了惊鲵剑么?”
长书睁大双眼:“惊鲵剑?我不明白。”
“你不是为了惊鲵剑?那是为了什么?为了唐玉笛?”他走过来看着她,随手拖了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长睫下的墨眸中看不出什么神情,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长书漠然道:“你想多了。”
“那是为了什么?”
长书别开脸去:“我是为了青穹剑。”
“青穹剑?”
长书道:“不错,青穹剑是我铸的,我如果能助唐玉笛在这次沧州海帮之乱中重新掌权,青穹剑自会名声大噪,我傅长书是青锋谷弃徒,有了这把剑替我打响名号,我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萧珩道:“我不信你是这么想的。”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们在青锋谷好吃好住,怎会明白我们的难处。这一年多来,我铸的剑几乎卖不出去,好不容易有人拿了好材料请我铸剑,我自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有了名气,来找我铸剑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他顿时一阵默然,想起她这一年多来孤身在外,度日艰难,更是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站起身来,低声道:“好吧,这理由也说得过去。你也别闹了,好好睡一觉,我出去了,明早给你拿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