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秦夜白拿到资料，屈指在画室的地址上敲了敲，沉声道，“待会儿去这里看看。”
“这里？”江流道，“好像说年美云平日里也不经常去，景棠会躲在这里？”
“不知道。”秦夜白道，“大刘那边怎么样？”大刘正在调查年美云和景祥国的人际关系。
“查了，什么也没查到。”江流道，“都说景祥国两夫妻为人和善，没和什么人结怨，工作中也很受同事领导的喜欢，总之是很讨喜的一家人。”
没和什么人结怨，最后的落脚点还是景棠和景栀两姐妹——毕竟现在拥有最大嫌疑的是景棠。
因为发生了命案，隔壁张薇一家暂时搬了出去，走廊里很安静。黄色的警戒线紧绷着，提醒来人这里是凶案现场。
秦夜白在客厅转了一圈，停在厨房门口——年美云的尸体在厨房发现，洗碗槽里还有没洗完的碗筷，凶手杀了人以后，很是体贴地把水关上……是熟人，而且是对这个家非常熟的人。
真的是景棠吗？如果真是景棠的话，决定性的证据就在那把刀上了，算算时间，结果应该快出来了。
刚想到这里，方俊易快步走近，低声道:“队长，检查结果出来了——刀上残留的血迹属于景祥国，指纹是景棠的。”
意料之中。秦夜白抽了根烟叼在嘴里，含糊道:“申请逮捕令吧。”不管凶手是不是她，不管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先把人抓回来再说。
“队长！队长！这里！”房间里，江流仿佛发现什么惊天秘密，扯着嗓子不停地嚎叫。
秦夜白和方俊易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方俊易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提议道:“队长，过去看看呗？”
人都嚎成那样了，能不过去吗？
他们进来时，江流正举着一张照片，只差没抵到秦夜白的脑门上:“队长，照片！景棠和那个男生的！”
景棠那个年纪，有男朋友不是很正常？秦夜白拎过照片，草草扫了一眼，视线盯在两人的手指上。
“这是……情侣对戒？”两个孩子的小拇指上，带着造型相似的戒指，显然是情侣款。秦夜白忽然想起了景棠关门和按电梯的动作，还有那个缺少小拇指的血手印。
“队长，这恐怕就是杀人动机了。”照片上的男生，他在队长给的资料里见过，江流喃喃道，“景棠和周予怀……他们是情侣。”
四年前失踪的那个男孩子，和景棠是情侣。
“四年前？”方俊易呷了呷嘴，“四年前，景棠应该还在读高中。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如果景棠真的是杀人凶手，为什么她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若是景祥国和周予怀的失踪案有关，景棠为了替喜欢的男生报仇，完全没必要等这么久。
“跟我去个地方。”秦夜白刚说完，秦楚言的电话打来。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男人声音很冷，顿了顿，补充道，“尸体已经僵了，你还要的话，快点来领走。”
和景栀说的一样，景棠死了。
女生的尸体被人发现在离清陵一中不远的小树林里。这块地方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平日里很少有人来，所以直到案发一天后，才被秦楚言的人找到。
她安静地躺在一块草地上，闭着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仿佛正在做一场美梦。
红色的血，在她身下开出了一朵刺目的花。
景棠死了，自己用刀插进了脖子的大动脉，死于失血过多。
正直美好年华的女孩，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将刀对准自己的父母，然后再了结自己。
“队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收尾，看着工作人员将盖着白布的尸体抬走，刘伟眼睛有些干，“景棠留了遗书，犯案的经过记录得很仔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在父母的晚饭里下了安眠药，等两人睡着后，用刀刺穿两人的身体，站在一边看着血慢慢流尽，确定两人死亡后，打扫完现场，带着凶器离开。
她把杀人的过程用手机录了视频，变换了角度拍摄父母死亡的过程，口齿清晰地做了现场解说，说话时还能听到笑音。
“妈的，这个小畜生。”刘伟看红了眼，骂了一句，“什么仇什么怨，非要下这样的狠手！”
“对呀，什么仇什么怨？”秦夜白叼着烟，含糊道，“你说什么仇什么怨？”
刘伟一愣，脱口道:“我哪知道？”
“不知道就去查啊！”秦夜白踢了他一脚，骂道，“站在这里骂一句小畜生，景棠就能活过来告诉你原因？！”
“是是。”队长心情不好，刘伟不敢打扰他，一溜烟跑了。
“队长。”等在一旁的江流小心翼翼地问道，“画室还去吗？”
“去，干嘛不去？”秦夜白抬头看了眼西沉的太阳，冷笑道，“说不定，所有的真相都在那里呢……”
和同事打了声招呼，秦夜白正想招呼方俊易一起去画室一趟，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队长，大刘和孙琦在外面吵起来了。”方俊易从远处慢腾腾走近，提醒秦夜白，“你最好出去一趟，不然大刘可能会被孙琦拧断胳膊。”
秦夜白:“……”妈的，这些狗儿子能不能少给他添点乱？
孙琦是什么人？解剖室的一把手，靠一把解剖刀能让死人说话的女阎罗，刘伟干嘛不好，非要去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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