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放出狠话，喻识一愣之后黑了脸，没好气地回道:“我是这么怕事的人吗？女儿被别人害得差点丢了性命，我是她老子，我都不为她出头，还有谁会为她出头？”
丈夫气炸了毛，楚婉莹一收刚才的凶狠，眼里含了泪，握住他的手，哽咽着软声道:“阿识，我一直觉得小小从小不能说话，是我上辈子造了孽，老天在惩罚我……我的小小受了很多委屈，她不说，我也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几次三番看她遇到危机而无能为力……”
“胡说什么呢。”妻子语气一软，喻识顿时慌了神，忙揽住妻子的肩膀柔声安慰她:“要怪，也是怪我这个做父亲的，让小小受了那么多委屈。”
“阿识，我不是故意凶你。”眼看丈夫再往坑里跳，楚婉莹果断加把火，“我只要一想到有人对我们女儿怀有那么大的恶意，我就不自觉的害怕——这次是把小小推进河里，下次又会怎么样？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我……”她嘤嘤两声，“我是真的害怕。”
“没事的，闻人家的丫头既然敢欺负到小小头上，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喻识说着，拍拍妻子的肩膀。
楚婉莹闻言破涕为笑，在丈夫脸上重重吻了一下，赞叹道:“阿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女儿受委屈。”
喻识:“……”摸摸脸，心满意足的同时又觉得别扭，“闻人家的事倒是可以先放到一边，我担忧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丈夫要为女儿讨个公道，楚婉莹心情好，耐心地听他说。
“关于小小和那个东西……”
说起这个，楚婉莹也陷入沉思:“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既然他救了小小，我就感激他。”
“如果父亲的话是真的，那现在和小小在一起的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人。”喻识一字一句道，“就算他真的钟意小小，这其中的变数，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在这件事上，楚婉莹比丈夫看得开:“以后的变数谁说得准？就算是顾远之那样看起来温和宽厚的男人都能……”
一想到顾远之劈腿的对象是自己的另一个女儿，楚婉莹咳嗽两声把话题带过去。
“管他是人是鬼，是神是妖，只要对小小好就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看。”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了，她女儿懂事得很，她和顾远之十几年感情，尚且能在顾远之背叛后毫不迟疑地放手，难道那东西还能比得上顾远之不成？
喻识:“……”妻子想的太过于理所当然。那东西现在宠着小小，愿意为她出头，要是哪一天他欺负了小小，他们喻家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是拿他毫无办法的——更何况老爷子不会舍得鱼死网破。
哎。男人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更加忧愁。
“老公，我觉得还有一事值得注意。”
“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我记得爸说过，祠堂里那……”女儿的救命恩人，楚婉莹硬生生把“东西”改成了“男人”，顿了顿，拧眉道，“爸说他被封印在祠堂，生生世世不能离开，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会认识苏家的老三？还能在小小遇到危险时赶去救小小？”
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细想过，现在细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喻识大手一挥:“爸把那家伙形容得那么厉害，想来什么封印对他来说也是形同虚设，没什么值得在意。”
“嗯，说的也是。”
两口子很是自然的接受了女儿找了个非人类的男朋友这件事，顺便开始担忧，以后真要结婚，对方会不会用祠堂的棺材做新房……
……
闻人芷在医院醒来时，是第三天的上午。
病房里空无一人，即使听说了女儿意外落水，闻人家的二爷和二夫人也没有抽空来医院看一眼女儿。
最先出现在病房里的是卫奚。
少年没有走近，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她，眼里难掩厌恶。
他的声音很冷，语调平静地说着自己此行的目的:“闻人，喻潇已经获救，我没有跟喻叔叔说是你故意推她下水。”
他没有说？原本死气沉沉的少女听到这句话后眼睛一亮，诧异又惊喜地看向少年。
他没有说，是不是因为担心她被喻潇的父母为难？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一点她的位置，毕竟他们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朋友……
“你不要误会。”卫奚板着脸，直白地打破女孩的幻想，“我不说，是因为我希望你自己主动向喻潇的亲人承认错误——要是你连主动承担错误的勇气都没有，我会告诉喻叔叔前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少年说完，转身离开病房，脚步坚定，毫无留念。
闻人芷呆呆看着房门开了又合，脑子一片空白。
他来，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些？就是为了给她希望，再毫不留情地把希望打破？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眼泪还没落下，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这次来的依然不是她的亲人。
唐跃把拎着的果篮放在桌子上，视线游移不定，就是不看床上的女生。
“闻人。”他僵着声音说道，“我要转学了——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爸妈很在意，商量以后决定让我转学。”
转学？闻人芷还没从卫奚的话里回过神，又被唐跃的话再次拉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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