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说得一本正经。
年轻的除妖师沉默着，心头一时转过无数个念头
这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这个亡灵而来？还是有其它的目的？
他心有戒备，没有接话。
因为喻潇和宁北珩的突然出现，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起来。
寂静中，喻潇清了清嗓子，道:“我们两个就是散步路过这里，听到动静上来看看……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很是乖巧地和方铎夫妇告别:“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再见。”
女孩子笑容甜美，语气客气，方铎条件反射应了一声:“哦，慢走。”
忌惮宁北珩的身份，景渊没有出声阻止两人。等两人出门后，他对着方铎微微弯腰，也跟着离开了方家。
客厅忽然安静下来，沈驰站在墙边，低着头不知该怎么解释今天的事。
他的本意是带方潋回来和家人告别，闹成现在这样，他该如何收场才不辜负方潋为这个家付出的那三年。
“小驰，你阿姨有点不舒服，我扶她回房，你帮忙倒杯水进来。”方铎扶起神志模糊的南嘉乐，对沈驰道，“温水最好。”
不知道方铎是什么想法，沈驰动了动嘴唇，只吐出一个字:“好。”
……
“宁先生！”出门叫住离开的男女，景渊神色复杂，盯着被喻潇裹在怀里的小女孩，拧眉道，“先生，你们要带走这个亡灵？”
向来看不惯景家行事作风的宁北珩语气很差:“怎么，你有意见？”
景三刑交代过，若是在外面遇到“物语”的人，不要与之起冲突。谨记长辈的教诲，景渊态度客气:“不敢。”
稍作停顿，青年迟疑道:“只是，这亡灵在人世间徘徊三年没有离开，不知道先生准备怎么处置她？”
对方态度谦逊，宁北珩语气也温和了些:“这孩子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送她去轮回便好。”
“这……”很想说被破魔矢所伤的亡灵魂魄不全，无法入轮回，然而这话要是说出来，只怕会惹得对方不快，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景渊迟疑片刻，下定决心，“这亡灵被我的破魔矢所伤，魂魄有损，只怕……”
这人倒是敢作敢当，不似景家有些人的小人作风，还算不惹人厌。自认为对事不对人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打断他的话:“我会修复她残破的三魂七魄。”
“……”被破魔矢所伤的三魂七魄还可以修复？他还没有见过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
景渊愣神的间隙，宁北珩接过喻潇抱着的小女孩，指尖划过女孩的发顶，逐渐透明的小姑娘化成一团小小的幽蓝色火焰落在他掌心。
把鬼火放进结魂灯，看着小小的火焰跳动两下，落在灯芯。宁北珩收起结魂灯，最后看了眼景渊，淡淡道:“你们景家的破魔矢的确厉害，以后使用的时候最好多做思量——一旦出手，要后悔只怕就来不及了。”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景渊低头:“多谢先生教诲。”
“只是提醒而已，教诲可谈不上。”
景家的人自有景致教育，他可没这个闲工夫。
不过听说景家下一任当家人会在景渊和景慕之中选择，景慕的式神被他掐死，想来家主的位子迟早会落在景渊身上。
这孩子或许是个可塑之才，至少不像景致那么冥顽不灵……若是加以提点，说不定能改变景家现在的死板家规。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在他脑子里晃了晃，就被他直接抛到了脑后。
景家以后如何，和他有什么关系。要是惹他不开心，教训到他们不敢惹他就是了。
叮——
电梯门开后，宁北珩牵着喻潇进了电梯。一直沉默的女生看着几米外的青年，好意问道:“你要下去吗？”
景渊微微弯腰致礼，没有一起离开的意思。
喻潇无可无不可，按了关门键。
电梯往下，喻潇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随口说道:“方家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沈学长要怎么办？”
沈驰是方家收养的孩子，今天闹出这么诡异的事，还牵扯到方家夫妇的亲生女儿，不知道那对温柔的夫妻会怎么处理沈驰。
“是很开明的人。”宁北珩笑了笑，安抚恋人，“不必担心。”
喻潇点点头:“我也觉得……他们身上，有很温暖的光。”
……
喝了药后，南嘉乐沉沉睡去。方铎走出房间，点了根烟，沉声道:“小驰，我们谈谈。”
正在微信上向喻潇询问方潋情况的沈驰乖乖跟着他到了阳台。
方铎用力吸了两口烟，没有立刻开口。
他不说话，沈驰也沉默。
等了等，没等到男生的开场，方铎捻灭烟，没好气:“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虽然我现在脑子还有点不清楚，但听人话还是能听懂的！”
今晚的事情实在过于诡异，他甚至都没能弄明白那个跟着沈驰一起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切就结束了。
沈驰:“……”
“那个说自己是除妖师的男孩子，一句话都没有跟我们解释。你也是，说的话不清不楚，我还担心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迷得神志不清……”
“……方叔叔？”男人语气虽有责备，却没有太多恼怒。沈驰垂下眼帘，涩声道，“今天的事，是我的错。”
在揽月塔的时候，直接让方潋离开，不带她回家，后面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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