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景栀呆了呆，手忙脚乱地把睡裙往下扯了扯，死死遮住膝盖。
“苏忘尘，你放开我！”她踢脚，想把他的手甩开。
她又羞又怒的表情突然取悦到他，苏忘尘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整个人往前俯下身，一手搂着她的脚踝，一手撑到她身侧，眯眼冷笑:“你踢了我，这事想就这么过去？”
景栀往后缩:“你、你想如何？”
苏忘尘嘴角笑容一收，沉着脸道:“说清楚，程允嘉是怎么回事？”
那个没主见没担当的男生还有脸来找她？似乎……他打量她的神色，似乎那家伙还跟她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
“你、你先松开我……”这个姿势实在别扭，景栀忘了哭，不停扭着腿，凶巴巴，“苏忘尘，你再不松手，我就踢你了！”
“踢我？”他勾唇，“你刚才不是已经踢过了，还不解气？”
景栀抿唇，不说话。
苏忘尘得寸进尺:“说，程允嘉跟你说了什么？”
“他只是把一些事实摆在我面前，把我打醒罢了。”景栀垂着眼帘不看他，小声嗡嗡，“苏忘尘，我一直不知道，你家里是那样的背景……”
她只知道他家境不错，是个众星捧月长大的小少爷，却不知道，他家境好到让她无法想象的程度……
程允嘉把苏家的情况一一介绍给她听，其中包括苏家另外两位少爷，也就是苏忘尘的两个哥哥，还有他们的联姻对象……
“你以为，苏家会允许你进门？”跟她说完那些，程允嘉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小栀，那位苏三少是个什么人物，你肯定没听说过——圈子里都知道他女伴多如牛毛，而且出了名的玩得疯……他那样的花花公子，苏家又是那样的背景，等他玩完了，你觉得他会娶你？”
“他带你回家，把你介绍给他的家人，不过都是因为想把你追到手——我听表姐说，苏三少从来不勉强女人，都是等女人自己上钩……小栀，那样的男人，你确定你玩得过？”
“他的家人对你客气，那是因为苏家的教养，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在背后是怎么看待你的——为了钱，不自爱，拜金女，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乌鸦……”
“就算苏家愿意接受你，你要怎么融进那样枝叶庞大的家族？你觉得你嫁给苏忘尘，会幸福？你觉得景棠看见你这样的选择，会开心？”
“……”
“所以你拒绝我，是因为我们家太有钱，太有权？”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这姑娘这么可爱，傻得可爱……苏忘尘肆无忌惮地嘲笑她，“景栀，你告诉我，在你的脑补中，我们家应该是什么样的？开家小公司，有自己的一点人脉和关系，父母努力工作才能积攒一点让我挥霍的财富？”
“我……”她当然知道不是他说的那样，但是……但是也从没想过会像程允嘉说的那么厉害和复杂。
“小栀，我是帝都人，从小在大院里长大……”苏忘尘道，“苏家的情况的确有点复杂，盘根错节，枝叶庞大……但是，我家里人的思想都很开明，没什么偏见和门第观念——你见过我爷爷，心里总是有自己的判断。”
“……”
“小栀，我问你一个问题。”她在他庞大复杂的家族背景前望而却步，那他就撕开这层隔阂，把问题说清楚，。
他贴近女孩的呼吸，低声问她:“就算我家里只是开着小公司，不是什么豪门望族，你又为什么认为，我家里人能够接受你？”
景栀咬唇，不语。
知道她钻了牛角尖，苏忘尘放柔声音哄她:“小栀，一个家庭愿不愿意接受儿子的女朋友，只和那家人的教养有关，其它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其实……”他捏住她的小脸，溢出一声笑，“你不是嫌弃我，你在嫌弃你自己。”
被他一语道中心事，景栀脸上的温度再次升高。
“你本来觉得自己喜欢我，可以不在乎别的东西，所以你愿意跟我回家。可是程允嘉跟你说过那些话以后，你被他的话影响，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天真……你觉得你配不上我，或者说，你的家庭配不上我的家庭。”他说得直白，说完后还问她，“我说的对不对？”
景栀:“……”
对，配不上。
程允嘉跟她说完那些话后，她没有觉得他的过去有多不堪，她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些印刻在她身上的过去都不会消失——她的身世，她的家庭，不允许她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小栀。”趁她愣神，他捧着她的脸吻上去，在女孩陡然瞪大的眸子里，认真道，“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你有权力挑剔我，是我配不上你。”
温热的唇落在眼皮上，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在很努力地让自己活成配得上你的模样。”他叹息，“小栀，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像你证明，你担心的那些问题，都是不存在的。”
男人声音沙哑，放低姿态，带着丝丝请求，景栀心软得一塌糊涂。
“苏忘尘……我真的不懂，你喜欢我什么……”她始终纠结于这个问题，因为不安。
他轻笑，吻落在她的嘴角:“小栀，你要相信一见钟情。”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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