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昱死了，你留在他公寓里的东西，收走。”女人换了个简单易懂的说法，敌意满满，“还是没听懂吗？或者说不相信我的话？”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三个字还没问出口，电话那边的女人咯咯笑了起来:“楚素素，这样也挺好的，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真好。”
她说完，挂断电话。
楚素素呆呆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正想拨回去问清楚，又有电话进来。
这次打来电话的是方怡。
不知为何，女生忽然没了接听电话的勇气。
……
昨晚睡得比较晚，喻潇没有如往常一样准时起床。女生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两圈后，眼皮抖了抖，没睁开。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准备睡个回笼觉。
楼下忽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喻潇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不会是有什么妖怪闯进客厅了吧？喻潇拉开房门，风风火火地下了楼。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话到一半，愣住。喻潇生生止住脚步，惊讶道，“素素表姐？”
听到声音，跪在地上的女生茫然地转头看向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小小，吵醒你了？我不小心碰到了花瓶，正准备收拾……”
她言辞很清晰，嘴角带着笑，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喻潇却在瞬间变了脸色，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腕子，急声道:“表姐，你怎么啦？”
被她握住的那只手鲜血淋漓，有两片花瓶碎片深深扎进手心，楚素素却好像完全没有知觉。
“我怎么了？”她微微笑，换了另一只手捡地上的碎片，低声，“我没怎么呀……”
“表姐！”眼看她另一只手也被划破，喻潇只能扣住她两只手，抬脚把地上的碎片拢到墙角，“你去一旁坐着，这里我来收拾。”
“小小，我真的没事。”楚素素挣开她的束缚，直接把扎在手心里的花瓶碎片拔出，“一点也不疼……”
“表姐……”
同样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的苏忘尘和景栀在楼梯口停下脚步，因为年轻的男人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
他让他们不要下去。
客厅里，两个女孩，一个蹲着，一个跪着，僵持，谁都没有说话。
宁北珩走下台阶，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单薄的背影，把外套披在喻潇肩上，而后淡淡道:“程星昱死了？是吗？”
喻潇愕然:程星昱死了？
她脑子忽然有点转不过弯来。
神明大人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程星昱是真的死了？怎么会呢？素素表姐已经和他分手了啊，为什么还会……
楚素素全身一颤，颤抖的双手紧紧握起，低垂着脑袋没有回话。
“程星昱死了。”宁北珩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是陈述语气，“你要是不信，可以再打电话过去问清楚。”
喻潇急忙扯扯他的袖子，想让他不要继续刺激楚素素。
宁北珩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道:“程星昱死了——不是别人打错电话，你也没有做梦，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
“楚素素，你失去了最爱的人。”
“就算解决了现有的麻烦，你们也没有复合的机会——程星昱死了啊。”
程星昱死了……
你失去了最爱的人……
跪在地上的女人眼睛睁得很大，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晕染开一片无色的花。
她握着伤痕累累的双手，微微弯下腰，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
仿佛困兽做出的最后的挣扎，绝望而悲凉。
鲜血从手心滑落，融进眼泪里，将无色之花染成了耀眼的红，是心头最珍贵的血，也是九年爱恋最后的道别。
痛吗？
当然痛，十指连心，怎么会不痛呢？
可是手上再痛，和死去的心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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