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之只看了一眼，门边的人就退下去了。
“年伯？”沈凌之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身酒气闻着熟悉得很。
“无关紧要，大约是来寻我们去吃酒席晚宴的。”沈允之将脑袋搭在沈凌之的肩膀上，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
“既然是主人邀请，就起来吧。”沈凌之掀开被角，伸手接过沈允之递过来的衣裳。
沈凌之刚伸手穿进去，低头一眼便看见白色的衣裳下摆褶皱里夹了一片红色的梅花瓣。
沈允之弯下腰给沈凌之系上腰带，顺手夹起那片红色的花瓣递到沈凌之的眼前。
花瓣娇小玲珑，颜色红透了似天边霞彩，看得出原也是云蒸霞蔚，是内院里常种的梅树。
沈凌之夹着梅花，笑说：“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一人在林中见那虞怀，吓得他一跳？”
“还记得你那时还是个孩子。”
沈允之
沈凌之笑容渐渐僵硬，终于变了脸色。沈允之一定知道他想问什么的，却偏偏半点不说出口。
“哥哥，起来吧。”沈允之给沈凌之穿戴好，自从两人从洞中回来，似乎次次都是沈允之伺候沈凌之穿衣洗漱。
沈凌之叹息了一声，忽然想起从山脚下给允之带了的东西，便转身走到衣橱边找找。
“那边的灯火太暗了。”
沈允之低声像是自言自语似地从床边走去，剪下蜡烛灯芯，将尽星火迸发出了几个火爆声，唰地一声窜起一束花火，然后又慢慢熄灭了。
“哥哥，你永远都是我的。”
沈允之看着将要熄灭的烛火，轻声地说。
沈凌之自然没有听见，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块绿色的盒子，转身递给了沈允之。
“兄长，这是？”沈允之接过递过来的盒子。跳跃的烛火显在墨绿色的盒面上，近乎有些妖娆。
“你的生辰礼物，打开看看吧。”沈凌之说，接着又说道：“你的八岁生辰。”
沈允之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纯色的玉石，上面刻画着一幅飞龙在天。祥云缭绕，栩栩如生。
“今日并非是我的八岁生辰。哥哥，你记错了。”
沈凌之接过玉石，从盒子里拿出玉佩，穿上了绳子一踮脚套在了沈允之的脖子上。
“允之，如今都长大了，比哥哥还要高了。”
“沈允之，今年已经十八了，哥哥。”沈允之看着面前的少年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哪里十八了？”沈凌之向后退了几步，险些被长袍绊倒，“你是乙亥年元月一日诞辰，如今不过丙午年，哪里来的一十八岁？”
“兄长，你记错了时间了。”沈允之的眼神里忽然露出许多沈凌之看不懂的东西。
就像是一种浓烈的哀伤。
“我哪里记错时间了？难道是我糊涂了？”沈凌之心里咯噔一下，来了吗？真相即将要揭露谜底，所有好的坏的都即将要被承受。
沈允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气氛逐渐凝固起来。夜色也逐渐浓了，烛火跳跃在沈允之的脸上，似乎在告诉他，这是不得不说的故事了，带着半分不留情面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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