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渡口
一片芦苇绿过又黄,一群鸥鸟飞过,一郡鸥鸟又来
在这群鸥鸟,和那群之间——
老港口,它的沧桑在于:不断流动的水
一动不动的船。
可绿又如何,黄又如何,飞过和归来又如何
流动如何,不动如何,沧桑又如何?
曾有的喧嚣和今日的孤寂,老船工
他的岁月就是这渡口的岁月
缩在时间、命运,以及时时吹过的风声里面
他的目光伸向远处,但不眺望
——尽管一只鸟的鸣叫,划伤了他的耳朵
可喧嚣如何,孤寂如何,岁月如何
命运如何,风声如何
眺望和放弃的眺望,又能如何?
在水上,只有这艘破旧的船还会想起
它摆渡过五支不同的队伍,摆渡过一场残烈的战争
摆渡过一个断肢的人,他把自己泡在酒中
对在此岸还是过往彼岸,颇有些麻木。
不,不是,他对自己的身份进行否认:亡军的将领
是一块换不来酒的赘肉。
摆渡过一场动魄的爱情,他和她,是否躲得过尾随的追杀?
摆渡过商人,读书人,赶集的和放羊的
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逃难的逃荒的,梦想的与虚无的
摆渡过,数不清的脸。
在水和水,岸与岸之间,是谁
经过了再回,而又是谁,一去不回?
对这艘船,对于渡口和缓慢的时间及一切而言
信如何,不信如何,战争如何,爱情如何
相同和不同又如何,走过与一去不回,
又如何?
而今。这老渡口,只剩下一望无际
一群飞过的鸟,流动的水,不动的船,以及船工口中的烟。
芦苇枯黄了依然像去年的芦苇,水流走了
也依然像昨天的流水
只是这船工,如果仔细去看,他已经不像去年的他了。
白内障笼罩了他的眼,或许,他正在看雾的背面。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看清和看不清,又如何?
他还等待渡谁,而渡,又如何?
我是说这样的一个晚上
我是说这样的一个晚上,醒着的树叶仍在敲打
而鸟已经睡了,关闭了想飞的梦和它的翅膀;
我是说这样的一个晚上,风声更显得寂寞
它守在暗下来的窗外,听着房间里钟表的声响;
我是说这样的一个晚上,菊花的行走已被发现
在它内心里,隐藏着一个多么清澈的阴谋!
我是说这样的一个晚上,灰尘被放置在一边
旧日的笛音肯定无法找回;
我是说这样的一个晚上,鞋子都已疲惫
剩下的时间里它们才懒得思想。
我是说这样的一个晚上,孤独的守夜人
倾斜着的酒瓶里溢出了小小的灯光……
我是说,这样的一个晚上
一个人,仍旧被路程,忐忑,疼痛和爱情纠缠
一个人,悄悄打开了失望和泪水的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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