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晨练只穿一条白色运动裤不穿上衣的,这么个人。
他的呼吸好烫,显然还未平息,胸腔震鸣是那样健康强悍,充满令人可怕的力量。
阿雅后退一步,小手里擦手的毛巾就被他扯了去。
她踉跄着往他长腿那边栽,他视而不见,拿毛巾擦汗的动作不讲究,糙,可看着又挺让人移不开眼睛的。
阿雅也不敢这时候转身回房,又不知道怎么办,呼吸发紧脸色发白地干杵着。
头顶一黑,她的擦手毛巾,占满男人的味道,扑天盖脸。
脚步声沉而远了,他懒得跟她说一个字。
隔壁的隔壁,卧房门啪地关上。
阿雅的心脏砰砰落地,抬手去摘毛巾,一秒钟那房门又打开,带来的风刮落阿雅脸上的毛巾。
“拿我的烟和打火机。”——一句废话都没有的。
阿雅木了一下,心跳乱的很,嗓子是猫一样了:“对不起,它们掉进水里,”
她匆匆跑回去,领了毛巾卷着的东西,跑到他的房门前,男人一瞧,脸肯定是黑的,盯着阿雅不动,眼神无波,才是可怕。
“对不起。”
他拿走了打火机,这一回卧房门关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楼底下阿嫂窜出来,提心吊胆:“阿雅小姐……”
阿雅听见他在门里面骂,老母,一连重复了三遍,相当暴躁。
阿雅小脸通红,该是那打火机打不着火了。
她噔噔噔下楼梯,浅青色的裙摆如风,卷过那白玉脚踝,进了厨房,阿雅手脚麻利地做起沙拉。
她心里面琢磨着那人的情绪,又琢磨了一些别的,一来二去,仍是拿不准。
早餐,阿嫂送上楼给他的。
人在书房。
阿雅隐约听见他的说话声,低低沉沉的,散漫中不乏凛冽,不知道是在视讯会议还是打电话。
很忙。
他在楼上,阿雅自然不会上楼的,一个上午过去大半,她心绪不定,自然如坐针毡。
席城拎着沙拉餐盘下楼时,瞅见那纤细的人影窝在门口的台阶上,阳光刚好临边,把她的一只脚踝裹进了光晕里,穿木屐,五个脚趾头丫子乖巧的并着,各个被照得莹透如玉,发出的那种光泽,仿佛能把人的眼睛涮了。
他眯眼,想起昨晚上怎么忘了亲一亲。
舔了下薄唇,他低眸,长指拎起叉子刺了片猕猴桃,阿嫂不知怎么看见了,说他:“席先生,都不鲜了,阿雅小姐做的冰箱里还有呢。”
阿雅闻讯回头。
瞥见男人修长挺拔的一个侧影,他果然往厨房去了。
阿雅收起小木凳子进屋,候在客厅的斗柜边。
偏厅那里视角清晰,阿雅看见他餐桌落座,大娘又给他添了一小碟绿色沙拉,从冰箱里拿出来,新鲜冒着冷气。
他还是没有看她一眼的。
阿雅低头守着地板,阳光都快移进门了,大娘走过来,“阿雅小姐,准备一下。”
“恩?”
“席先生要去后山围猎区转转。”
她要陪同?
阿雅想到会与他单独相处,怎么愿意?
她不动,大娘低声提道:“你乖了,席先生做了让步,他忍不得家中有畜物,早晨我与他商量几句,席先生同意放兔子归林,没有弃之不管,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小兔子会被杀害,吃掉。”
“你别急啊。”阿嫂回头,阿雅跟着看了一眼长腿交叠专心看报纸的男人。
“席先生早晨与我说,要不派人把所有野兔捉起来给个安置,别的动物都吃不着它们。”
阿雅观大娘的神色,“他是开玩笑?”
“诶,席先生这人,开不开玩笑,大刀阔斧一句话的事儿,关键得是看他心情好不好。”
阿雅明白了。
她这大半日提心吊胆的,搞得人也迷迷瞪瞪。
上了他的越野车,开不过十几分钟,车停,阿雅往外一瞧,全是用密集的蓝色铁网围起来的猎区,时而有飞禽走兽的叫声。
阿雅下车,猎区有长期驻守的林业人员和饲养人员。
席城扔给她一套防护服,阿雅躲在车屁股后面套,动作有些慢,他叼着根烟,蹙眉随意地眺望山间还要不耐烦:“好没好?”
今天,跟她吼的第一句话呢。
阿雅跑过去,跨进铁栅栏的大门,就被他牵住了小手。
那手,五根修指太过力量,不由分说把她捆牢。
猎区里,阳光穿进来只剩零星斑点,草木丛生,随便哪片叶子都比阿雅高,是得他带着走。
她的身子时不时会擦过他刚硬的侧身,他不穿防护服的,手臂扛着猎枪走路如风,这么近的距离,男人腰间的棕色皮带晃眼,山路起伏,阿雅跌跌撞撞的几次扶住了他的皮带,险险站稳。
被扯得过分了,他沉着脸回头斜她。
阿雅真的无奈,这路怎么走?她也尴尬,不过很快,好奇的双眼被铃鹿斑马各样的动物分去了。
大小姐来打过几次猎,阿雅早就想知道这片猎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有他带着,穿林而过与动物毫无距离的接触,阿雅一点也不怕,山野开阔,她暂时也忘记了身份烦心事,到林子的尽头,微风夹杂着泥土和树木的香气飘来,阿雅微微闭上眼,迎着风深深呼吸。
很不一样,心情。
席城没有打猎,阿雅返程中才模糊地弄明白,他带猎枪是防身而已。
好像专程领她来一趟的。
穿林子的时间很长,回到山口铁闸大门,太阳开始往西边挪了,林子里风凉,气爽宜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