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问当中详情。
他啜了口烟,唇畔薄薄,似笑非笑,睨过来,“扯来扯去,你到底想扯什么?”
望住她,就没有再动。
她心惊了一寸,熟悉他的笑容,再熟悉不过。
方才出来到现在,一直在酝酿的话,就在喉咙口。
他吐着眼圈,半阖的眼眸平平,发出了笑音,“每次你好说话好靠近,我不知心又要被捅几刀子。”
阿雅无言,彼此的旧账,翻出来未必不是两人都心裂。
“你哪回张开腿没成功过,我贱无敌啊。”他蹭着她的脸,低声可谓温柔,眯起的眼里,仿佛都是笑。
阿雅很想对着这张脸,甩一刮子下去,可她觉得都没必要了。
夹着香烟的手指,摁在她发侧,突然覆下来又是要吻。
薄唇印上,他径自撬了开,口腔里的烟味烧着她,她偏头躲避,不想再缠,他就用手掰她的下颌,力度渐渐也冷。
这场博弈,混着乱掉的气息,还没开始,就让敲门三声打断。
“sorry,sorry!”医生也受惊不小,挺尴尬的。
然后是两道风霜刀剑射过来,全程都在绞杀他。
医生咳了又咳,“检查结果出来了。”
阿雅低头,背过身,在他的西装外套下整理衣衫,白冰似的脸,飘着很多颜色的情绪,可谓精彩。
从容在沙发坐下。
医生受不了杀气,简短说话,“腹部的检查无大碍,精气神不太好,低血压导致晕厥的。例假是哪天?”
阿雅报上。
“这两天有流红?”
“大前天一点血丝。”
“最近服用过紧急事后药?”
两道目光投过来。
阿雅顿了顿,点头,“七天前。”
“医院买的药?”
“路边药房。”
“你们年轻人,身体是金刚啊?乱吃可是会落下根的!小药房很多假药,结果你看看,自己遭罪,身体本来就差,自己不怜惜,还指望别人怜惜……开了药了,等下领卡去拿。”
他把医生送到门口,在门口医生转过来,“何小姐的全身检查结果,您是?”
“等下找你。”
门关上。
阿雅承受他落过来的眼神,讥诮冷讽,她都看得明白。
他果然低笑:“当我蛇蝎?”
“我只求保险。”
“那晚我都在外……”
“我怕。”阿雅静静地看着他。
他一脚踢开她面前那张桌子,是否无力?
他眼底的哀伤掩饰都掩饰不住,怎么掩盖?这个女人不愿意为他生,从来就不愿意,宁可伤身,也不要意外。
他今中午还说,想要个女儿,其实是奢望,他知道老天纵容他几十年,小舒已经是冒险的一个例外,不会事事全。
可她说话,真绝啊,有时候,掐死她多少回都不解气。
这一声响,必定惊醒了里屋的小舒,阿雅才走到门口,门就从里面被小小的人儿费劲儿打开。
“妈咪?”
“小舒睡醒了?”她蹲下来,抱住儿子,“渴吗?”
给了她一个满满的拥抱,“妈咪你是我肚肚里的蛔虫了。”
不过抬眼,瞧见屋子里还有人,席嘉舒小朋友的脸就不怎么好看了,席家的男人到他这一代,基因经过改良不会轻易生气,可是生气了的话,也非常小心眼,会生比较久。
“妈咪,我们去里屋说话。”
阿雅摸着孩子的头,起来时,不知道是快了还是岔气,那种转筋的痛又来了。
晃了一下,席城就过来了,冷着脸打横抱起,他眉头拧得深,这四年有意不管,任她是死是活眼不见为净,可伤她一分,反弹回来还不是两分。
她身子不好,折磨得又是谁。
阿雅落床,挪了下位置要躺,屁股刚离开,白色的床单上一滩红。
席城把住她的腰,一晃眼没瞧实,低了头才看清,他手顺着她的腰往下探:“怎么回事?”
阿雅低头也才看见,味道挺重的,后知后觉,肚子痛得别的方面都钝了。
错手拦住他那条臂膀,血还是别碰,他一个气盛的男人,可她来不及说话,
“妈咪!”小呆瓜的尖叫打断了。
头顶,男人的面色微变,覆在她身上的手指也紧了,阿雅喊他,都来不及,早按了呼叫。
她是女人,自己的事儿自己明白。
病房外面的脚步声轰隆隆地来……
阿雅咬住嘴角,瞅了眼吓坏了在哭的小的,一脸凝重的大的,期期艾艾:“不用叫人,是……”
“何小姐!”
病房门一把推开。
阿雅微微别开脸颊,话语囫住,索性也不用说了。
席城被急救的医生推开,白大褂上前就握住他女人的一抹细腰,他看得光火,偏生脚边上小呆瓜还要往前扑,不明白妈咪是怎么了。
医生护士没搞几下,倒停了手,那医生颇是无奈地摘掉手套,回头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这道挺拔身影,“席先生,你拉三级警报很扰乱秩序,你爱人只是例假来了。”
阿雅低下头,这么一群人,她的脸颊红了一片。
他才微愣,活了半辈子,叱咤风云,血染眼角,几时闹过这样的憋足。
他有怨地去看她,怎么不早说。
阿雅视若无睹,抬头纠正医生,“您误会,我不是席先生,”
“我女人来例假和别的女人来例假能一样吗?三级警报怎么了?”他勾唇一笑,斯文俊玉,走到床边对着红色的四级按钮一掌下去。
整层楼笃笃笃地响起了凝重的声音。
医生们:“……”
走廊外面乱成一片,屋子里诡异般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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