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的浪花从车厢缝隙中钻入,海风伴随出入发出阵阵尖厉的声音。
洛克脱下了布满裂纹的眼睛,动作轻微的擦了擦镜片上的水迹。
平静的重新戴上,心却如同列车外湍急的海涛般,起伏难抑。
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沙发上昏迷的柔美少女,洛克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地上依然还有一阵湿痕。
是他之前流着那莫名其妙的彩色汗水的留下的痕迹。
想到那仿佛劫后余生般的莫名脱力,洛克瞳孔缩了一下,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未知是最恐怖的,尤其是洛克这种擅长谋算的人,他现在已经被各种未知的危险和猜疑弄得烦躁不已。
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沙发上这位看起来柔弱无比,自己侍奉了多年的小姐造成的,还是有着其他什么人在而对他们隐匿出手,他不知道。
他想验证,可是却什么都不敢做。
她只是一个富贾遗孤,洛克很清楚,而且现在她还是昏迷状态的。
他甚至一开始脱离做海贼的时候,进入那个豪宅就是为了谋夺家财,并谋算过在某一天直接将豪宅原本的主人直接抹杀,自拥一隅。只是现在给他一万个胆,他也不敢动她分毫。
她是‘那个人’的禁脔...
这片大海上谁听到他名字也马上噤若寒蝉的‘那个人’的逆鳞。
洛克余光看到了自己绷紧的手,默然了一下,忽然想学抽烟了。
“洛克管家...我们...我们将小姐送回去七水之都就可以了吗?”
坐在角落的一个手下断续的问了一句,他没有站起来,粗重的喘息让别人知道他连说一个句话都是那么的艰难。
洛克看了过去,看到了剩下的人皆是希冀的看着自己,想推眼镜的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送她回七水之都就行了吗?
洛克不知道,也尽量不愿让自己去想。
或许就这样送回去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或许路上还有什么人来阻拦...
不,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能送回去的,一定会有人阻拦...
洛克面无表情,双手拳头猛地紧握了起来,虚弱的拳头微不可见的在颤抖,但却又无力的松开了。
“我们...已经无力了...”
洛克再次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手下们,一个个都是那么的孱弱,此起彼伏的压抑喘息声在随着轨轮在连绵。
眼镜下的脸,依然是从不变色的脸,洛克的低声呢喃已经淹没在过往的浪涛声中,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但那股无奈却似乎清晰的在弥漫...
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都在想着什么。洛克是唯一站在的人,此时重重的靠在了车厢墙壁上,抬手,缓缓的张开了自己那之前因夹紧刀刃而卷起了片片皮肉的掌间,镜片下的瞳孔在游离。
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如果这次还不能保护好小姐的话...那一位,一定不会饶了自己吧...?
但是...如果我这个时候转投军府的话...
转头看了一眼依然安详,依然毫无知觉的沙发上的柔美少女,洛克瞳孔跳跃着。
猛地低下了头,洛克狠狠的咬着牙,嘴唇不经意被咬破而缓缓渗出了清晰的血丝,却马上融入其他伤口而不显眼了...
“吼!!”
“谁!!”
陡然间的虎啸让洛克猛地站直,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吼了出来,大喝让所有人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手下们瞬间一僵,然后狼狈的挣扎扶着爬了起来。
外面传来的虎啸仍在咆哮,似乎还有汹涌的浪涛,车厢摇晃了一下,顶部碎落了一写碎木。
洛克站在原地,双眼死死的瞪着后车厢门口处。
匆匆修补加上的门残缺不全,所有人已经能从门缝中看到那个清晰身影。
洛克低头找了一下,已经看到了地面上几节还沾染着血液的断刃。
“咔...”
门在所有人都错愕中很是礼貌的打开,但没有人能放松一丝的心情。洛克已经将刀刃重新夹入掌中,指间伤口的阵阵刺痛让他脑袋更清晰了一些。
门口已经打开,卷席的海风疯狂的呼啸着卷入,刮动了门口来人的厚重风衣,来人似乎想扶一下自己的雪帽,却是隔着洛克看到了他身后昏迷的可雅,手僵了一下。
“果然...”
来者低声的呢喃微不可闻,洛克却是瞳孔一缩,手中刀刃更为夹紧!
“你们好...我是特拉法尔加罗。是个西海来海贼,我想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
罗深吸了一口气,绷紧着脸,眼神漠过狂风定定的对上了洛克的双眼:
“请务必相信,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
卷起的海浪再次的越过沟壑,拍击在了岛岸之上,溅飞的海水扑灭了灰尘,扑在了司法岛的驻军身上。
远处的轰鸣久久未曾平息,沉闷,浩大,压抑,绝望...
天空中那硕大的十字图案早已崩解离析,代表了绝对权威的那扇门已经被斩落,凌乱的狂风和海王类的怒吼之中,他们见证了一次不是末日的末日。
岛屿在摇晃,手脚身体在湿却中冰冷,那一处的天空,他们看到了破碎的天空,看到了碎裂天空的那边的,原来是如此的阴暗晦涩...
只是,他们此时已经茫然的什么都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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