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着的我的眼睛...”
低声的轻诉着，别西卡对着佩罗娜的还沾着泪痕的脸一寸一寸逼近，红瞳的双眼持续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波动，被笼罩在其中的佩罗娜看着靠近的脸忽然僵硬了起来。
愣愣的滞在那里，佩罗娜的手随着红瞳的靠近，垂在了地上。
佩罗娜的样子落在了男子眼中，让他嘴角带起了一丝邪笑，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也开始伸向了少女的脸。
一阵细碎的窸窣声，别西卡微微疑惑，却忽然看到本应失去反抗能力的佩罗娜猛地抓起一把沙子，用力泼入了他的眼中！
“哇！！！”
剧痛让别西卡猛地跳起，下一刻却是失衡摔倒在地，不顾一切的捂着双眼大喊大叫了起来，在地上拼命划泼着沙土的他已经不复之前的优雅姿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礼服脏兮兮的一片，皱起的痕迹上已经有了破洞，依稀露出了里面打补丁的衬衫，金色的头发竟然在刚才的蹭沙地中褪色了一部分，露出了枯草般的原色...
佩罗娜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一切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坐在那里就这么呆呆看着贵族男子的滚沙抽癫。
贵族男子忽然一脸激怒的站了起来。
拼命擦拭后的双眼依然红着，但却不是之前的发动波动的红。看着少女，他的脸已经扭曲到几要择人而噬般狰狞：
“混账东西...竟然敢让你别西卡大爷出丑，看来你不想活了！！”
“砰！！”
别西卡对着佩罗娜毫无形象的大吼了起来，仿佛觉得单单是吼叫已经不能表达自己的怒意，他猛地在沙地上一踢，狂起纷落的红色沙子如若血雨。
佩罗娜不敢说话。别西卡看着她等反应，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最后一颗滚动的沙子归复平静，两人相对而沉默。
别西卡微微颤抖的挪了一下脚，踢沙扭到的剧痛让他脸部肌肉不断的抽搐着，但是被他眼中的可以随意凄凌的弱者注视着，让他不得不强自憋了下来，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对着佩罗娜开口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我已经哭了！”
“......”
张张嘴，对着充满了认真的话语，别西卡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接这种逻辑，缓了好一会才想起了自己要说什么话，狞笑再次浮现在了脸上：
“哼哼，你大概还不清楚得罪我有什么下场，也好，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吧！”
这次他没有理会佩罗娜会有什么反应，脸上戏谑的看着他，举起的手兀然打了一个清凉的响指！
清脆而响亮，在这片沙漠上传得很远。
佩罗娜微蜷缩着仰头看着他。
一秒钟，两秒钟...
没有风的世界显得跟外地安静，雾霭似乎在缓慢的流动，举在空中的手还保留着响指的姿势。
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等一下。”
僵在脸上的狞意被无语所代替，别西卡沉默了一下，对了佩罗娜说了一声转过了身去。
隐约将似乎掏出一个机器不断的按，佩罗娜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低声的说着什么，然后看到他猛然转身，吓得身体再次向后挪动了一下。
别西卡对着佩罗娜冷冷一笑，左手缓缓覆盖着自己整张脸向上滑动着，指缝中充满邪意的双眼在这片赤红天地显得尤为恐怖。
“现在，就让你这个世界的真实姿态吧！！”
口中压抑的嘶吼着，别西卡再次伸出右手，对着虚空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脆响，空气仿佛水面拂起一阵涟漪.
佩罗娜惊慌的睁大了双眼看着。
晃荡中的天地一点一点的褪色，血色如同红潮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小腿，露出了灰蒙蒙的暗沉天空，露出了黑褐色的干秃土地...
也显露出了一根根穿刺着人体的木刺！
佩罗娜已经完全吓呆了。
一根根矗立的巨大木刺如同密林般一直延伸到天际，不知道到有远，不知道有多远，佩罗娜的呆滞着身体，惊惧跳动的瞳孔随着急促呼吸不断收缩！
被穿过的身体形如枯槁，每一张脸上已经分辨不出样子，却将生前的痛苦挣扎和恐惧尖叫保存了下来！
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凝固，佩罗娜已经听不到别西卡不断阐述的任何声音。
以佩罗娜现在的高度，只能看到他们无力垂落的脚，看到脚骨上面依稀连着的干焦腐烂的皮肤...
她看过了莫利亚的暴戾，看过了僵尸的缝合，看过了人类的血溅五步。
但她却是第一次看到了这种生命的死亡盛宴。
穿刺千里。
一种明明是生命践踏，却已经凌驾于践踏和玩弄生命的艺术。
不管她懂不懂这种生命艺术，她都能感觉到了那股施为者唯我独尊的‘势’！
一股将她所有本应有的恐惧和惊吓，完全取代成了震撼的‘势’。
在暗无天日的恐怖三角桅中度过了黑色的童年，她没有被染黑，在萧白的庇护下她恢复了天真和无忧，没有再看到黑暗，但今天，她忽然有了一种不明不觉的明悟。
在外界的眼中，佩罗娜就是那么被吓呆了。
别西卡看着，笑了。
“哼，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猛地张开双手，不管别西卡此时的形象是多么糟，但这一刻他的气势却是惊人的慑人：
“这就是反抗我的人的下场！在这个世界，没人能反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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