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么抗拒这个名字，冯慕便问：“那你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穆俊书沉下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指。
“人总要有个名字吧？”冯慕又问。
“……”
又是沉默。
算了，他虽然是穆俊书的身体，但不是穆俊书的灵魂，灵魂还没给自己想好名字也挺正常的。冯慕想了想，决定不让气氛变得这么沉重了。
“就叫你穆乖乖吧。”冯慕把自己给逗乐了，笑呵呵的。
一个晚上，难得见到冯慕这么开心的表情，穆俊书竟然看着看着微微红了脸，偏过头去。直到冯慕处理好伤口，都没转过来。
冯慕一边整理好急救箱，一边说道：“你先睡一会儿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虽然说你的外伤不用去医院，但你现在的状态也不太好，最好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一听又要去医院，穆乖乖着急了，他红着耳朵急忙说：“我不要去医院！”
“为什么？”冯慕反问，“生病当然要去医院。”
“……”穆乖乖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说：“他们只会折磨我，他们想让我死。”
冯慕叹气，人格分裂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治疗的过程可能对于他来说的确是痛苦的，何况他并不是穆俊书本体，是幻化出来的人格，医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这种人格从本体身体里消失无可厚非，但对于幻化人格来说，相当于判他的死刑。
不喜欢医院，很正常。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冯慕从床边站了起来。
“你会去找容芳菲吧？”穆乖乖问。
原来他知道容芳菲！
“你认识容芳菲？”冯慕突然像是抓住某个点一样异常兴奋，“我可以带你去找她，怎么样？”
“我不要！”穆乖乖几乎是马上就拒绝了，“我不喜欢她。我不想回那里，我讨厌那里！容芳菲要是问起我，你能别告诉她我的事么？我知道你认识她，我也知道你一定觉得她能救我，其实并不是，她和他是一伙儿的，他们都想要我死，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恨我，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并没有要害他啊，他为什么……”
穆乖乖痛苦地拧着眉毛，似乎想到什么特别痛苦的事情，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激动和躁动。
唉……冯慕刚刚萌生的希望又破灭了，穆乖乖口中的“他”指的是穆俊书无疑，看来他是不喜欢所有跟穆俊书有关联的人和事。
最后，穆俊书忽然抓住冯慕的手，虔诚地说道：“我是来找你的，你不会把我忘了吧？你不会真的让我消失吧？当年我丢了你，是我不对，我没想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我曾经发过誓，如果找到你，绝不会离开你，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一点伤害，请你原谅我，行吗？Emma，我错了……真的错了……”
说着，穆乖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痛苦，他握着冯慕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像是在祷告一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我错了……”。
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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