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西宅子里时已过中夜,远远望去,屋子里却灯火通明。
李蝶衣姐弟早就回来,却一直不肯歇息。
李子涵眉头紧锁,满脸焦急之色地绕着一张桌子转来转去,就像一只在磨盘上的驴子般,不知疲倦。
李岳从护卫中挑选出一群好手,聚集在门口处,只等世子殿下一声令下,就要前去国师府抢人。
倒是李蝶衣还算从容,可能是平时多读诗书的缘故,虽然也忧心忡忡,但却不像李子涵那般坐立不安。
围了桌子转了半天,就在李岳跟一群护卫脑袋都快被转晕时,李子涵停下来,握拳狠狠一捶桌案。
砰!
一声闷响,结实的黄梨木桌案登时四分五裂,四只海碗粗的桌腿齐齐从中折断。
只听李子涵恨叫道:“不管了,此时已是深夜,老师却音讯皆无,定然凶多吉少!李岳,随我一起杀到国师府!”
“是,殿下!”
李岳手提一把丈长的阔刃巨斧,重重地在地上一顿招呼护卫们当先冲出屋子。
“子涵,不要冲动,还是再等等吧!”
李蝶衣上前拦住弟弟道。
李子涵手一挥,叫道:“姐姐,还等什么?再晚可就来不得了!”
“不会的,雷公子吉人天相,定可遇事成祥。姐姐相信,以他层出不穷的手段,没人能够拦得下来!”
李蝶衣温言劝道。
这也难怪,几次被雷牧阳相救,又从对方身上见识过太多奇迹,她对雷大少的信心已经近乎盲目。
李子涵愤愤地一脚踏在碎裂的桌面上,叫道:“但我们就这么等下去,实在是让人揪心!还不如直接杀过去,就算能接应老师一下也好!”
李蝶衣摇头道:“就凭咱们这些人的武道修为,你觉得即使过去,能帮上雷公子吗?可千万别帮了倒忙才好!”
听姐姐如此一说,李子涵也有些犹豫。因为姐弟二人逃离国师府时,老师确实说过不要让他分心的话。
当下用力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蹲下身子,痛苦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才能帮上老师!”
“子涵……”
李蝶衣不忍弟弟如此痛心,便要再次出言劝解。
但就在这时,忽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雷先生回来了!”
“殿下,雷先生真的回来了!”
“先生,殿下正准备前往国师府,你若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杀过去了!”
随着混乱的嘈杂声,李岳倒转而回,抢先向李子涵报喜。
姐弟二人抬头一看,只见原来拥堵在门外的护卫们闪出一条通道,中间一个少年缓步行来,可不正是雷牧阳?
“老师,您可回来了,差点急死弟子!”
见到雷牧阳安然归来,李子涵“噌”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上前抓住老师双手,就是一阵摇晃。
“注意形象!你是注定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人,怎么还这般没个正形?”
所谓爱之愈深,责之愈切。
感受到弟子的亲热之情,雷牧阳心生暖意,但口中却不忘教训一句。
此时李蝶衣也走上前来,关切道:“公子平安就好,今日多亏公子相助,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对于李蝶衣,雷牧阳便没有那么生硬,轻笑道:“都是一家人,郡主跟我还客气什么。”
这句说得就有些暧昧,李蝶衣俏脸一红,细声道:“叫我蝶衣就成……”
说完见雷牧阳一身湿衣,有几处还破烂不堪,便低头匆匆而去。
似乎看出雷牧阳有些疲意,李子涵看了看李岳,吩咐他带护卫们回去休息。
等护卫们走后,李子涵忽然面露古怪之意,上下打量着雷牧阳道:“老师,弟子发现,好像您哪里有些不对劲……”
“哦?眼力不错,连这也被你看出来。”
雷牧阳赞叹一句,挺胸道:“今夜一战,为师忽有感悟,修为又有提升,已经成为七级武王!”
“什么?老师的武道已经达到如此境界了吗?”
李子涵吃了一惊,继续道:“可弟子想说的是,老师身上的武者气息明明更加浓厚,却为何脚步反倒有些虚浮?”
“这……”
雷牧阳气势一滞,尴尬道:“刚才的缠斗太过激烈,想来损失了些许元气。”
“是吗?可是据弟子观察,老师元力虽然稍减,但气血反倒更加旺健,似乎遇到什么好事一般,哪里像损失了元气?”
李子涵毫不放松,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嗯?小子眼力挺毒啊!莫非哪里露出了马脚?
雷大少想起暗巷中的荒唐之举,顿时心中一虚,就要随便编个理由支应过去。
只是没等他想好借口,李蝶衣已走了进来。
“公子,天气湿冷,还是赶紧换了这套衣衫,切莫着凉才好。”
李蝶衣手里捧着一套干爽的外衣,送到雷牧阳跟前道。
说完也不等对方道谢,又扭头出去,想来是觉得对方换衣时自己在场多有不便。
不错,倒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之人……
闻着李蝶衣留下的阵阵异香,雷大少心头一暖,便轻轻除去外衫,要把那套干爽的外衣换上。
可就在他刚刚将上衣脱下一半,李子涵突然跳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老师,想不到战况如此激烈,敌人凶残一至如斯,竟到了用牙咬的地步!”
看着雷大少肩头密密麻麻宛如新月般的齿痕,李子涵连声惊叹,困惑不已。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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