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盘金黄的小圆饼端给陈小杨,钟石顺手拿走陈小杨刚吃了两口的香草冰激淋。
“说了别吃太多冷的东西。”
陈小杨抗议地嘟囔:“我降降火气。”
钟石轻笑:“那你吃梨子好了。”
他匆匆走进房间,很快换了身衣服出来,对陈小杨说:
“我上班去了。”
何远向陈小杨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车子开出小区,钟石看着前面开车的何远,歉意地说:
“何远,不好意思啊!”
“别这么说,钟大。我听说孕妇的情绪容易喜怒无常,需要小心照顾着。不过,我觉得陈老师的性格真可爱。”
钟石笑笑:“不可以这样夸我老婆,我会吃醋的。”
他的话让何远笑不可抑。钟石忽然说道:“何远,你也该有个女朋友了。”
何远微微一顿,幽幽说道:“钟大,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
两个人都不作声了。静默片刻,钟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明龙,有个人你帮我调查一下……”
何远在一旁听得暗暗吃惊,他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自从诅咒何远“娶个母夜叉”之后,陈小杨就打起了何远的主意。
“何远几岁了?”
吃晚饭的时候,陈小杨忽然问钟石。
“小我三岁。问这干嘛?”
“我帮他找个对象好不好?”
“不好。”钟石头都没抬。
陈小杨急了,说:“你又不认识人家,你怎么就知道不好?”
钟石放下筷子,给陈小杨盛了些汤,牛奶红枣炖雪蛤,今晚他亲手做的。家里虽然有花婶,不过有时间他还是很乐意下厨,看着老婆吃得不亦乐乎,也是一种快乐。
“何远有何远的缘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接受你的好意,何远很讨厌相亲。”
陈小杨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那介绍给周明龙好了,你早就说周明龙心有所属,可到现在他还不是光棍一条?心里的人没用,身边的人才是真实的。我给他介绍颜琳琳,我同学,可漂亮了!”
“别胡闹。”
“我怎么胡闹啦?这是做好事。”陈小杨不依。
看来不跟她讲明白,她待会儿肯定缠着周明龙乱说,触动周明龙的伤心事就不好了。钟石叹口气,开始说起周明龙痛失所爱的往事。
“……他亲眼目睹所爱的人牺牲,这样的伤痛太深太重了。时间是一剂良药,也许多年以后,他能够放下,也许今生今世他也放不下了。但可以肯定,他现在不会有半点感情分给其他女人。”
陈小杨正听得伤感唏嘘,门铃响了,来人正是他们谈论的周明龙。陈小杨给了钟石一个了然的眼神:原来你早知道他会来!钟石微微一笑,连忙招呼周明龙进来。
“晚饭吃了吗?”
“没呢!”
钟石忙说:“花婶,添副碗筷来。”
花婶很快拿来碗筷,盛好米饭,周明龙也不客气,坐下来抓起筷子就吃。他风卷残云地吃光两碗米饭,又美美地喝下一碗红枣雪蛤汤,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
“吃饱了。还是家常饭菜好吃。饭都让我吃光了,你们吃什么?”
钟石轻笑:“现在说这个晚了点吧?放心,我让花婶多做了你的份,万一你没来吃,明早打算做炒饭。”
钟石说着放下碗筷。
“我也吃饱了。杨杨,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些事情跟明龙谈,等会儿再陪你去散步好吗?”
“没事,我正好要跟花婶去逛超市买零食。”
“也好,走路小心些。”
看着陈小杨挺着大肚子,迈着企鹅步出了门,周明龙转向钟石:
“钟大,你让我调查的人,的确有些不干净。”
噢?钟石微微挑了下眉峰,淡然道:
“说说。”
“蒋福源,现年52岁,注册会计师,二十年前从内地移居香港,5年前涉嫌非法交易被调查,后因证据不足而侥幸逃脱,但一直被香港警方密切注意。曾跟人合办了一家商贸公司,做食品进出口生意,两年前公司破产,负债累累,目前重操会计师的老本行,开了家会计师事务所。”
钟石听了陷入沉思。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卡洛儿霍伯身边,意味着什么?卡洛儿霍伯以私人名义来到中国,并在第一时间通过某部委领导的引荐,与各地的干部频繁接触,据周致礼说这位领导在欧洲某国留学的公子与卡洛儿霍伯熟识。这其中倒底又有什么关联?
“钟大,能否让我接触一下这个蒋福源?”周明龙问。让他当面会会这个人,也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钟石淡淡一笑:“没办法。卡洛儿霍伯今天已经离开本市了。”
“那就算了?”
钟石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也不能算了,你继续跟进,盯住他们,但要把握一下分寸。这件事关系到不止一位身处要职的领导干部,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怀孕七个月的陈小杨活像一只蜘蛛,只是比蜘蛛少了两条腿而已。
她还在上班与不上班之间挣扎奋斗。现在还不足七个月,按她的想法,正常上班,直到临产再请假也不迟。
在家都呆腻了!
可是钟石根本不同意。他还是固执地认为,人多的地方不安全因素也多。她本来就冲动迷糊,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
他老大人不同意,她去上班人家也不敢要啊!
钟石从书房出来,便看到陈小杨四肢张开,仰面躺在地毯上。他好笑地走过去,小心把她拉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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