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烛浑川就是之前绑架花君虞的老者,他有自己的打算,不允许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把花君虞带走,于是隐瞒道:“慎王爷,花家二子早已身故。”
慎王爷一眼看穿他那点可怜的心思,于是道:“不必撒谎,你且放宽心,人,我们不要,你愿意让他守着萨桑伽,还是拿他祭天祭地,都由你说了算。陛下思兄心切,让陛下见上一面足矣。”
渴烛浑川面容沧桑,百年前,哪里轮的到鲜卑族颐指气使,这种相互渗透的共生关系,与其说是仁慈,不如说是残忍。他痛恨每一个鲜卑族人,恨之入骨。
渴烛浑川久不言语,慎王爷从他脸上的褶皱中回忆起十年前的往事——
花筠笙是知悉古老秘辛的人,渴烛浑川痴迷于长生诀才大费周章将他抓来。
北魏先帝无意得知花筠笙是鲜卑族人,并且已在中原加官进爵,拓跋氏一直虎耽中原,便想让花筠笙充当细作潜伏在酆陵。可花筠笙厌倦了征战,不肯答应。
北魏先帝一怒之下斩杀了花筠笙,且霸占了花夫人,将其幽禁在云中盛乐将近十载。花夫人身份微贱,却最得先帝恩宠,她寻死也无门,不久便诞下皇子拓跋允。
拓跋允的母妃是一名中原女子,且不肯讨陛下的欢心,母子二人定然处处受排挤,深宫中任人欺侮是常态。花夫人在盛乐苟活,只能与拓跋允相依为命,久而久之,对这个杀夫仇人的孽子也有不能割舍的舐犊之情。她一心求死之余,还渴求有朝一日能让拓跋允回中原,和家人团聚。
北魏先帝罹疾日久,还未能实现一统中原的雄图霸业,众臣谏言立储,为了防止外戚专权,太子不能从妻族独孤部、母族贺兰部、祖母族慕容部中挑选,于是先帝封拓跋允做了太子。
凡其子立太子者,母妃先赐死。花夫人十年来求死不得,一朝含恨于九泉,不久先帝驾崩,拓跋允黄袍加身,成了拓跋氏抵抗独孤、贺兰、慕容这帮外戚的傀儡。
拓跋允心中始终记着母妃的遗愿,那就是回中原和两位哥哥团聚。
慎王爷才不在乎一个黄毛小儿的手足之情,从前先帝总觉得时机不够成熟,不能发兵征讨中原,这才创业未半中道崩殂。
眼睁睁看着中原被匈奴、羯羌、氐蚕食,自己却要按兵不动,何其牙痒难耐。慎王爷指使不动一个远谋深虑的老皇帝,撺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可是稳操胜券的。
良久,渴烛浑川屈服道:“慎王爷,后日午时,老朽在这里恭候陛下。”
慎王爷朗声大笑,等兄弟二人见了面,他就把一切都戳穿,只言片语带来的悲恸可想而知,拓跋允还贪恋着团圆,试想谁能接受这等身份的血脉至亲?
渴烛浑川更是可怜至极,一生一世都被自己的谎言欺骗,就算萨桑伽王子能复活,乌桓族也没有重回草原的机会,盛乐的王只能是拓跋氏。
而那个中原人正翘首以盼见到父母,心甘情愿乖乖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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