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冲直撞到了城门口,秦允游勒住了马,寒风猎猎,他白皙的面孔被风侵蚀,泛起湿润的红,他突然想明白了:走便走了,再道别也还是走了,无济于事。他调转马头,打马而归,去御陶馆收拾东西,回了秦府。
秦允游一路被寒风裹挟,寒气冰凉彻骨,回到家中就钻进了被窝里。他枕着《慧真》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傍晚,稀薄的阳光映在脸上,秦允游头脑昏沉,摸摸枕边,没有甄卿,只有《慧真》。
秦允游将画轴缓缓展开,画中笔墨让他陷入混沌,恍觉是情痴至深,大梦一场。他好似钻进了这画里,和这画中人游戏人间一回。
秦夫人从他房外路过,以为他同往常一样出去浪荡未归,没想到他今日早早在房中休息,进去视看,才发现他寒风侵体,惹了热疾。赶忙请了郎中来看,让他服了药,秦允游清醒了一些,不是梦。
甄卿不过十日就赶回酆陵,王城大雪漫天,放眼望去银装素裹,天地苍茫。街上行人稀少,车轱辘碾过雪地“咯吱”作响。
祝乐灵不曾见过这等奇观,兴奋地将半个身体探出帘外,鹅毛大雪从他脸庞划过,落进裘衣里,滑进脖子,激的他浑身哆嗦。
他惊呼道:“好大的雪!”
甄卿不忍打扰他,暗暗想起秦允游,如今两地相隔,只盼他珍重。想着有朝一日,也带他来看看王成的雪,才不似金陵那般轻描淡写,绵软而没有力道,毫无冬意。
良久,甄卿唤道:“灵弟,快进车里来,当心冻着你。”
祝乐灵缩回身体,手、脸僵硬,冻的直打寒颤。甄卿问道:“灵弟喜欢这里么?”
祝乐灵点头:“喜欢,这里的道路好宽敞,房屋好高大!”
甄卿道:“这里是天子脚下,处处恢宏气派,所到之处都是王权世家的地界,等雪停了,繁华热闹无与伦比。你可不要辜负羽亭兄厚望,大王考你,要用心去答。”
祝乐灵虽然满腹文章,仍旧不自信,搓着手道:“哥哥,我要是考不过,你送我回去么?”
甄卿笑道:“灵弟莫要妄自菲薄,十七岁入朝为官的大有人在,别人都可以,难道你比他们差么?”
甄卿又道:“这里不比家中,以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你喊我哥哥,外人面前你要喊我甄大人,倘若入我门中,要喊我老师。别的事情我以后慢慢交代给你。”
祝乐灵悉心聆听,一一应好,他道:“我有些想大哥,倘若我能留在这里,是不是就不能随便回家探望?还好有澜音和英成陪着他,不然他肯定十分想我。”
甄卿道:“灵弟虽和羽亭兄是亲兄弟,可总要各自成家立业,你改日独立门户,也不能总依傍着他。”
祝乐灵点点头:“哥哥教诲的是。”
马车驶过拱辰大街,缓缓停在甄府门口,玉奴前去敲门,然后请他二人下轿。祝乐灵随甄卿走进府中,本以为甄家宅邸和大街上的屋宅一样富丽堂皇,没想到比祝府还小一些。
甄卿安排祝乐灵在府中住下,让玉奴侍候他歇息用膳。甄卿换上朝服,前去面圣。回来的时候,领来一位裁缝给祝乐灵做新衣裳,祝乐灵小声唧唧哝哝:“哥哥可是嫌我给你丢人了?”
甄卿在旁笑道:“灵弟多虑了,你的华服虽美,终归不是酆陵的衣样,先敬罗衣后敬人,别让旁人来找你的麻烦。”
这是世子爷教他的道理,也是秦允游教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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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就是发生在酆陵的故事了,花花和宁珩也会出场~另,作者君下海,在线求一点海星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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