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不像是推销药品的啊……白秋之愣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举了举，“继续说，我在听。”
郑俊英笑了笑。原本他的五官很是端正，但是长久的夜店生活让他脸色憔悴，形容枯槁。这一笑不但不英俊，还有几分猥琐的姿态，“我看上了，呃，一个女人，就是在那边卡座上的那位。”他嘴努了努，白秋之顺着郑俊英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长头发的女孩背对他们而坐，桌子前面放着一排酒瓶。“那个女人酒量很好，而且从来不跳舞，弄得我不知道怎么去和她搭讪了。”
“原来是个看到女人走不动腿的人渣。”白秋之小小失望了一下，随即又打起精神来，他很好奇这么一个把女人挂在嘴边上的人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来，于是顺着郑俊英的话说下去，“那么，郑先生找到我，是需要我做什么呢？”
“说来也简单。”郑俊英咧开嘴，“我观察那个冰块三天了，她每次都来点上一堆酒，一个人喝完就走，而且也喝不醉。不跟人搭话也不去跳舞，像是有很多心事一样，这样没人能和她搭讪。白先生如果自认魅力出众的话，不妨和她搭个话，只要能把她目前的焦虑解开，我想攻陷她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说到底还是你想要她。”白秋之发出了男人都懂的嘿嘿声，“你似乎对搭讪女人很熟练，也很有技巧？”
“不是我吹牛，我可是去年选秀节目的季军！”郑俊英有些骄傲地说，“而且我已经签约公司了，可能再有一两个月就要出道了。”
“哦？”白秋之不由得侧目，不得不说郑俊英的嗓子听起来还是不错的，以这样一张脸，会唱歌的嗓子，加上油嘴滑舌的性格，可能一般不涉世事的女孩真的能被他骗得团团转吧。他敲了敲吧台，“调酒师，两杯雪梨马提尼，算在这位郑情圣的身上。”郑俊英笑了笑，未做反驳。
等到调酒师以精湛的手法调出了两杯金黄中带着一抹橘红色的马提尼后，白秋之一手端一杯，起身向长发女孩那边走去，一屁股坐在了女孩的对面。
长发女孩抬起头，看了白秋之一眼。“如果你是吧台那边那个油腻的男人请来搭讪我的，你可以回去了，你是他邀请来的第三个人。他自己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和我聊不来，又想让别人搭讪我，他再来摘桃子，想得美。”
原来她知道啊……白秋之为郑俊英的猎艳计划还没开始就失败默哀了一秒钟，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很好奇，你看起来很有理性，又有思考能力，为什么会在这种，嗯”白秋之用手扫了一圈周围状若疯魔的男女，“这种地方喝酒呢？”
长发女孩似乎没听出来白秋之话里的嘲讽，她自顾自地喝着自己的酒，白秋之拿来的马提尼她看都不看一眼，“和你说说无妨，我正在面临一个很为难的选择。”
“说来听听。”白秋之一口把颇有艺术性的马提尼喝了个精光，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连长发女孩都有些惊讶。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这并不是什么需要瞒着人的事情，我属于两个公司合作运营的一个组合，这个组合的企划今年已经结束了，我和一位成员属于一个公司，我们组合的其中四人属于另一个公司。而企划结束后，组合的主导权在她们公司那里。换句话说，我必须做出选择，是跳到对方公司那里继续以组合身份活动呢，还是退队继续在我的公司内听从分配。(注)”
白秋之点了点头，对方的思路清晰，很有自主意识，他只需要做一个听众就好，对方并不需要他给出什么意见，“所以你的选择是？”
“我几乎没得选择。”长发女孩苦笑，“我的经纪公司……怎么说呢，就是……你上网搜搜看，就自己明白了。”
其实她之前说的已经很多了，白秋之完全可以上网查到所有后续的信息。但是白秋之并不在意这些，他还没有到对完全陌生的艺人组合产生兴趣的程度。听到女孩的话，他也只是若有所思，“你想要成为艺人吗？你喜欢在大家面前唱歌表演吗？你愿意为你的演艺事业付出吗？”这是他早就想问郑恩地和朴草娥的话，但是受于不是非常熟悉一直没有问出口，今天面对一个陌生的女孩，他终于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那就是为了她们的艺人之旅，她们究竟能付出多少。
女孩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了白秋之的眼睛。虽然喝下了十几瓶小啤酒和一整杯鸡尾酒，白秋之的眼神依然澄澈、深邃，望着他的眼，像是在望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她认真地思考了几十秒，突然从白秋之的手中抓过另一杯鸡尾酒，大口灌了两口，呛得自己大声咳嗽起来。白秋之适时地递过一张餐巾纸来，女孩擦了擦嘴，望着白秋之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想成为艺人，喜欢这个行业，唱歌和跳舞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所以，我无法反抗经纪公司。他们认为组合不红火，要我退出组合，我就只能退出组合。因为我哪怕跳槽，如果他们要弄坏我的名声，打压我的资源，我也毫无办法。我只对我自己的未来负责，为了我自己的梦想和……嗯，可以说是事业吧，我可以付出一切。”
说完，她站了起来，对白秋之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您的聆听，我想明白了很多，我以后不会再迷茫了。”她对白秋之露出了一个典雅的微笑，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虽然外面是深夜，但是她的金发在夜店霓虹的照耀下格外明亮，像是晨起时的朝阳。
白秋之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还剩下一半的马提尼，小声嘟囔，“太浪费了啊，金币之神会哭泣的。”他端起女孩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走回了吧台。
郑俊英还坐在原处，目睹了一切的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厉害啊兄弟，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成功搭上她的话，我的眼光没有错，你果然是吾辈中人！”他竖了个大拇指，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她有没有敞开心扉？”
“不好说，至少她不会像你说的前几天那样沮丧着一个人喝闷酒了。”白秋之并没有坐下，拍拍郑俊英的肩膀，也往外走去，“冰山已经融化了。”
在郑俊英的惊喜声中，白秋之大步走出了夜店，大门一关似乎马上隔断了喧嚣，白秋之沐浴在宁静清亮的夏夜中，低声一笑，“但是，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来夜店了，大情圣。”
注:hellovenus企划是2014年到期的，两位成员是2014年7月离队，这里将日期提前了一年，反正我知道小糊团除了权哈奇没人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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