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大腹便便的五品官,正坐在正位上,拿着牙签啵啵的剔牙。
县衙里其他人都站在两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人……”王麟认出来,此人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松江知府卢展堂。
“姓王的,你最近很嚣张啊!”卢展堂一见王麟进门,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抓起惊堂木使劲拍了一下,“好小子,竟然敢在我松江府地界草菅人命,我且问你,钱老板是怎么死的?”
“钱老板勾结倭寇,图谋造反,已经被我就地正法!”王麟心里顿时明白了个七八分,敢情这家伙是来找麻烦的!
“钱老板乃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怎么会随意勾结倭寇,莫不是你小子栽赃陷害……”
“大人这么说,难道想和钱老板沆瀣一气,勾结倭寇图谋造反吗?”
不等上官把话说完,王麟昂然说道,气得卢展堂浑身直哆嗦,他目光一瞥,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陈菡芝,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
“此女可是王县令的贤妻?”
“正是!”
“是就对了,本官探查得知,此女的父亲,正是当年纵横东南的大海盗靖海王,此女乃是海寇之后,按律理当问斩!”
卢展堂奸笑连连,“王县令,本官看你如何辩解!”
“下官何须辩解!”王麟冷笑一声,从菡芝手里接过敕封诰命,展开,“诸位,昨日我爱妻已经被陛下敕封为六品忠义夫人,这便是敕封诰命!”
众人一看,诰命上盖着明晃晃的皇帝玉玺,慌忙跪倒,口称万岁。
“卢知府好大的胆子!见了陛下的诰命还不下跪,难道你想犯上作乱不成!”
王麟一声怒喝,卢展堂脸色铁青,一撩衣服,噗通跪倒在地,向着他磕了三个响头。
“即便她不是海盗,可她的父亲仍然是十八芝之一……”
“放肆!”王麟怒不可遏,抬脚踹在上官卢知府的胸口,把胖大家伙踹出足有一丈开外,“你是在公然指责陛下赏罚不明吗?”
“来人,把这个侮辱上官的谋逆之徒给我抓起来!”
卢知府何曾受过这等侮辱,登时发了怒,从地上爬起来,嘶哑着吼了一声!
与此同时,金山县的衙役们也不示弱,纷纷举起燧发枪,对准了府衙衙役们的脑袋。
“别动!”
“再动让你脑袋开花!”
府衙的衙役们吓得噤若寒蝉,在县衙衙役们的驱赶下,纷纷在墙角蹲成一排,双手抱头,动也不敢动。
“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大人,你他么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王麟走到卢展堂面前,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得卢展堂满嘴是血,“告诉你,我就算现在一枪结果了你,你也是白死!”
“你敢殴打上官,你好大胆子,姓王的,你给我等着……本官叫你满门抄斩……”卢展堂气得浑身直突突,连说话都不连贯了。
“菡芝,亮家伙!”
陈菡芝应了一声出了门,片刻后,双手托着一支细长木盒走进来,递到王麟手里。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沧啷一声,宝剑出鞘,刺得卢展堂双目一凛,当他看清这把宝剑时,顿时吓得尿了裤子!
是,是,是尚方天子剑!
“持此剑如陛下亲临,可随意处置二品以下官员,还不跪下磕头,难道你想蔑视陛下不成?”
卢展堂吓得慌忙跪倒,对着宝剑连连磕头,口称死罪。
王麟坐在县令位置上,看着跪在下面磕头不止的松江府知府卢展堂,看这架势,似乎两个人的身份掉了个个,他才是卢展堂的上官。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人起来吧!”见卢展堂把脑门都磕破了,王麟发了善心,大手一挥,“宽恕”了他的罪行。
“谢……”卢展堂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两个人的身份……
这特么到底是谁审谁啊!
“金山县最近大兴土木,缺少银两,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施以援手,支援一下?”
这已经等同于变相的敲诈了!
“这个……”卢展堂愣了一下,王麟猛地一拍惊堂木,“大胆卢展堂,竟然公然藐视尚方宝剑,蔑视朝廷,来人,将卢展堂捉拿,押解京师,交由刑部审判!”
卢展堂气得脸都绿了,兔崽子,你特么除了会用尚方宝剑压人,还会什么!
王麟得意的翘起二郎腿,冷冷看着卢展堂,就拿尚方宝剑欺负你!
不服来打我啊!
“王县令既然与本官同为大明官员,理当互敬互爱,金山县财政困乏一事本官也忧心不已,经本官多方筹措,总算得了些许银两,希望能助王县令渡过难关……”
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沓银票,双手递给王麟,王麟接过来看了看,塞进袖子里。
“若没别的事,本官告辞了……”见王麟脸上怒气稍减,收了银子,卢展堂一拱手,灰溜溜的走了。
“您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顿便饭吗?”王麟虚情假意的挽留道。
“本官公务繁忙,下次吧……”
没想到这老小子胖墩墩的身材,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银票最下面的一张十两面值的塞进袖子里,其余一股脑的拍到主簿杨轩手上,“通通拿去,作为给教习所的女工和船厂工人们关饷之用。”
“大人一心为公,清廉如水,下官敬服!”一万两银子摆在面前,王麟竟然毫不动心,都入了公家银库,这让杨轩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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