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大黄狗一叫，全村的狗都跟着叫了起来。
一个老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用烟袋锅在大黄狗脑袋上打了一记，随后看向孟凡与常书一，见二人皆是城里人打扮，尤其是常书一，虽然白衬衫和西裤皆有不同程度的受损，但脚上的皮鞋依旧闪闪发亮。方才来时，常书一可是特意擦过皮鞋的。
按照他的话说，头可断，血可流，气质不能丢。
这个村子是不通公路的，去最近的镇子，至少要走三十公里山路。村子地处偏远，平日可少有人来。
老人露出疑惑的表情，远远的上下打量孟凡与常书一。
孟凡与常书一顺着蜿蜒崎岖的小山路，走进小村落中，心生一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感觉。
“你们二位是——”老人佝偻着身子，疑惑的问道。
孟凡想了想，道：“我们是驴友，进了山，迷了路，恰好遇见个村子，便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问出回龙城的路。”
“龙城。”老人眉头纠结在一起，“再走六十里山路，去镇上赶两小时车，才能到龙城。”
孟凡与常书一相视一眼，皆摇头苦笑。
通过太阳的方位，只能辨别出大致的方向，看来自己一路前行的方向，与龙城所在的方向，有不小的偏差。
孟凡急于回龙城，并没有在小村落中停留的意思，于是对常书一说道：“我们走吧。”
常书一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村里的一间简陋的泥土房内，突然传出一阵喧嚣。
四个壮年汉子，用木板抬着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匆匆忙跑了出来。
又有两三个男人，牵出黄牛，准备驾车。
老人见了这一幕，摇头叹道：“黄家老三怕是不行了。”
孟凡驻下脚步，问道：“老人家，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道：“这里距镇上六十里，那黄牛卯足了力气，没个一天也到不了，黄家老三怕是挨不住了。”
常书一微微蹙眉，问：“你口中的黄家老三，可是得了重病？”
“是啊。”老人重重叹息，“不知是什么病，镇上的医生也看不出什么，只开了些药，一直挺着。最近几日病得厉害，便只有再去镇上看看。我看这次比以往都严重，怕是不行了。”
老人口中所谓的镇子，十有八九只是稍大一些村镇，医疗设备落后，主要依靠医生的经验诊断病情。可优秀的医生，有几个愿意留在乡村呢？
常书一看了孟凡一眼，孟凡点了点头。
常书一深吸口气，道：“我去看看。”
“你？”老人一脸惊讶。
“对！”常书一点头，“我是一名医生。”
老人顿时一喜，忙冲那些手忙脚乱的男人喊道：“有医生来了，快来迎接。”
几个男人一脸惊讶的看向村口，随即小心的将黄家老三放下，迎了上来。
常书一重复道：“我是一名医生。”
他的主业，是外科医生，但他对医学的其他领域也有研究。龙城一医院是华夏西南地区最顶级的医院，每一个医生就是千里挑一，经验丰富，常书一年纪轻轻，能在其中任职，说明他足够优秀。
在几个男人的引领下，孟凡与常书一来到了黄家老三的面前。
这黄家老三躺在一块门板上，面色枯黄，骨瘦如柴，气息微弱且凌乱。孟凡不懂医术，但他能够看得出来，此人的三魂已经不稳，随时可能脱离肉体。
常书一俯下身，探了探黄家老三的脉搏。
大山里条件简陋，他没有带听诊器等必要的诊断设备，只有依据中医最古老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他又相继探了探黄家老三的口鼻，并在其小腹上的不同位置按压了几次。
随着常书一的按压，黄家老三哼唧起来，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显然十分痛苦。
村民们都十分紧张的看着常书一。
“如何？”孟凡问。
常书一轻呼口气，道：“非常严重的肾结石，已经引起了肾功能衰竭。按理说，肾结石不应该致命，但看他的样子，估计挺不了多久，必须马上手术。”
他看向周围的村民，道：“给我准备一把小刀，一根蜡烛。”
村民们相视一眼，村口的老人愕然问道：“大夫，你要做手术？”
常书一点了点头。
村民们将信将疑，但还是去准备了。
在村民们准备物件的当口，常书一在村后头的山坡上，寻了几株药草。
随后，常书一将药草捣碎了，一部分喂黄家老三吃了下去，一部分敷在黄家老三的腹部。
那草药大概有麻醉作用，不一会儿的时间，黄家老三就昏睡了过去。
常书一取来小刀，在火中烤了大概半分钟，随即迅速下刀，在黄家老三的小腹处，刺出一个小洞。
而后，他环视一周，道：“你们先下去。”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落在老人身上。那老人大概在村里有些威望，他一手拿着烟袋锅，摆了摆手，道：“都散了吧，别打扰了大夫。”
村民们闻言，立刻散去了。
孟凡倚靠在一旁，看着常书一。
常书一将手放在黄家老三腹部小洞的上方，神色庄重。渐渐的，一个黑色的指甲大小的石子，从小洞内钻了出来。
常书一顿时一怔，喃喃道：“怎么会是这个颜色？”
孟凡微微眯起眼睛，走上前来，道：“正常的。”
“正常的？”常书一眉心皱起，肯定的说道，“肾结石不应该是这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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