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握住手里的洞箫, 暗用上力气抵住那人的后脑, 力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暂且不伤他, 但是又让那人知道他是逃脱不得的, 只要有这个念头, 就可能会落得一个头颅粉碎的下场。
那个人没敢有所行动,背对着白里, 一下子跪了下去。
“说!”
加了一分力道,那个人后背瞬间挺得更直,以祈求与洞箫分离一点点。
“是我,公子,是碧苏啊!”
下一秒,她嘴里道出这样的话, 声音也确实是碧苏的声音。
白里眸光一转, 收回了手上的力气,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心里想着原来是她,几分窃喜于她终于按捺不住了。
不过,现在,她白里还是要维持下表面的和谐, 不然怎么能套出来最后面的那个人呢。
“碧苏?”
白里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度,略略装出一丝惊讶, 然后把洞箫重新在手心里握住。
这时候的碧苏也转过身来, 借着月色, 容貌无二,没什么乔装打扮,也看不出什么心虚捣鬼。
她眼中闪烁着些许晶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跪在地上,仿佛白里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面容上有几分惊恐之色,但更多的还是委屈。
“碧苏只是想着公子房里的炭可能不够烧了,听闻公子畏寒,没想过如此冒犯……”
说着声音竟还有几分抽噎。
白里心里浅浅算了算,碧苏可能以为她心里是有她一席之位,才故作此态。
不过听到此话,她心里倒是有几分开心,虽说面上不能表露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碧苏一定不简单,她畏寒,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只有白里自己,以及给她把过脉的阳笙。
剩下还有可能知道的,就是一些过分关注白里的虎豹豺狼,他们不确定,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过去在行军打仗的过程中难免会表现出些什么,这些风言风语传来传去,就成了有心人耳朵里的听闻,只是不知道这碧苏,是从哪位大人那里听闻的。
不过没关系,既然有这么一个突破口,大不了就把她畏寒这件事捅出去,她日后仔细小心点便是。
白里掌心里转了下洞箫,半伸出手虚扶了碧苏一下,从桌边拿出一方新手帕擦掉了碧苏眼角的泪。
“你有心了。”
白里观察着她的表情,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
“本相确实畏寒,若不是你为本相增添这炭火,今夜恐怕是不大好过。”
“公子言重了,这是碧苏应该做的。”
虽说屋子里火炉暖暖地烧着,但还是抵不住窗外的寒风吹在身上,她刚全身湿透地把自己从温泉里捞出来,本来暖和着身子,突然被冷风一抽,关节神经一下子就痛了起来。
些许还没有擦干的水痕顺着裸露出来的皮肤滑下,在低温下慢慢凝结,白里可以脑补出那丝丝寒气钻入骨缝的画面,腿止不住地几分发颤。
她身上只有一件半沾着些水的里衣,以及微微敞开的狐裘。
“公子!您怎么在发抖?”
碧苏猛得一声叫出口。
“安静。”
这一声倒是给白里惊得一皱眉,却也突然冒出一个点子,
像刚才想得那样,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既然外面那些人那么想找到她白里的弱点,又已经对她畏寒有些猜测,那大不了,就夸大其词一些,她不仅畏寒,而且风都吹不了,最重要的是,她身体特别不好,再为国鞠躬尽瘁个一段时间,些许就魂归九天了。
这些消息放出去以后,该浮出水面的,也都能浮出水面了吧。
这水,越浑越好,她不怕冒生死险,她就怕太过于风平浪静。
“太吵了我心脏不舒服。”
白里坐在了一点,点起了不知道怎么熄灭了的蜡烛,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努力紧了紧狐裘。
碧苏好眼色地去关好了所有的门窗。
趁着她离开的空挡,白里心里憋了一声笑,真酸啊,太矫情了,太吵了心脏不舒服这种话说出来,可还行吗?
“公子怎会心脏不适……”
正和她意,白里就等着她问下去。
“本相出身贫寒,自幼不得好的营养,身子一直很是孱弱,故身形较比其他男儿都显得精小了些,也因此很多人笑本相天生女相,这倒是也什么,人又不会被其他的议论口水给淹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碧苏的话语显得几分急切。
“算了,不说也罢。”
“公子,碧苏愿为你分忧。”
白里挑了下眉尖。
“分忧?你能有什么分忧的方法,本相寒气入骨,经常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等再过几个数九寒冬,寒气渐渐逼上了心脉,本相也命不久矣。”
“几个数九寒冬……公子吉人天相,自然不会的!”
“那就看老天,还愿给我几个冬时,两个最好,一个也无怨言,死前能见得明年的初春,也是一桩美事。”
碧苏眼神暗了暗,竟没再言语些什么。
“好了,本相要歇息了。”
碧苏走后,白里坐在那里盯着炉火看了好久,她期待着碧苏把她命不久矣的消息告诉她身后的主子,也期待着她主子再告诉其他虎豹豺狼,能上的便一起上吧,就算是一场硬仗,波涛,总比死水来得痛快。
白里从来不愿意去把人当做棋子和筹码,但是人若犯她,她必还之。她也一向珍视对她有感情的人,退一步说,也可以说成是尊重,所以,就算是白淳夕对她再死缠烂打,白里对她也一直保持着君子之态。
可是碧苏不一样。
她所谓的对白里的喜欢,都是假的而已,她喜欢的,是她想要的生活罢了。
真正的喜欢,就算是捂住嘴巴,也可以写在眼睛里。
所以,她不配白里的真心相待。
既然她甘愿做别人伤害白里的棋子,那就别怪白里无情。
眼前的炉火一闪一闪,时不时有些火星洒出来,落在地面上,又消失了痕迹。
暖意又烘起了那屋子里残余的桃花香。
白里依稀间回忆起了他们最后的对话。
越发想着,越发觉得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改日再来?
这是说改日再来搞夜袭?
还夜袭闺房?
真是个登徒子,登徒子。
白里脸上有一点不忿,却瞬间又被另一个表情取代。
她,她自己好像回了声。
哦?
哦还是嗯来着?
反正好像是答应了。
说好的端着点是又泡汤了吗?
绝对不行,改日得了空,必须去恩王府找他理论清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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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本相说得是哦还是嗯来着?”
某恩:“等丞相大人的Sweety回答吧……(不愿承认自己忘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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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谁回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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