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整个宴府都翻了天。
红平低着头, 一脸惨白, 再次可怜巴巴开口:“五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宴灵苏一脸崩溃地摆了摆手:“也不能算你的错, 没事了, 你先下去吧。”
红平那一声喊, 实在太过惊悚,没片刻, 韦珧是誉王之子的事便传遍宴府,连老太太都惊动了。
红平红着眼看着宴灵苏。
她也意识到自己那句话闯祸了,虽然她是无心, 现在满府都知道了, 只怕过不了多久就满城皆知了。
韦公子隐瞒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 现在被自己一嗓子给抖出去了, 这要连累小姐连累宴府, 她……
她万死难辞其咎!
见红平这么自责,宴灵苏也不想再说她什么。
她想了想,韦珧身世的事,就算没今天这一出, 也瞒不住了。
今日只是武试, 皇室那边就已经来了人。
到第二场文试, 不是她说大话, 韦珧的才能, 到时必定大放异彩,这事断然是再瞒不住的。
现在不过是提前了几天。
“你下去吧,”宴灵苏道:“我想一想。”
红平欲言又止。
她是真的怕韦公子会因此怪罪五小姐,怪罪宴府。
毕竟他可是隐瞒了这么多年!
宴灵苏对青枣道:“你扶红平下去休息,让南春来,我有事安……”
“五小姐,”南春慌慌张张进来:“绿荛姐姐来了,说……说老太太让您去一趟。”
她话音刚落,绿荛就进了门,朝宴灵苏行了个礼,面色有点凝重道:“五小姐快些去罢。”
宴灵苏以眼神询问。
绿荛点了点头。
果然。
她就知道老太太肯定要问她。
旁的人她早就想好了说辞,就说红平是晒了一天太累了说胡话,可老太太那边,她总不能也这么应付啊?
宴灵苏有点头疼。
去往福安堂的路上眉头一直拧着。
“五姐姐,”宴泽麟跟在宴灵苏身后,一脸认真道:“其实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啊。”
“你别皱眉,”宴泽麟偏头看着宴灵苏,又道:“七师兄从来都没说过这件事不能说……”
宴灵苏:“……”
宴泽麟道:“他只是不想说而已。”
“刚刚,你问七师兄,”宴泽麟很认真地分析:“七师兄直接就说了,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他也没让人避开,也没叮嘱不能说,这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
宴灵苏猛然想起宴泽麟之前跟她说的沈夫人和韦珧的对话来。
沈夫人让他再考虑考虑,凭她对韦珧的了解,当年从誉王府出来,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回头。
肯定是不在乎的。
只是……
他不在乎归不在乎,这事由他们宴府宣扬出去,终归不太好。
宴灵苏打定了主意,进福安堂去见老太太了。
一进福安堂,宴灵苏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祖母。”宴灵苏带着宴泽麟行了个礼。
老太太静静看着这两个孙儿,片刻后才道:“起来罢。”
然后,老太太冲徐妈妈邱妈妈摆了摆手手。
徐妈妈邱妈妈马上带着一众下人出去。
屋内,就只有祖孙三人。
“说吧,”老太太缓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宴灵苏本就没打算瞒着老太太。
也没必要瞒着老太太。
她把今天在考场的事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全给老太太说了。
说完后,宴灵苏道:“孙女之前并不知道他和誉王府的关系。”
这是她刚刚意识到的,万一别人认为她是有所图谋,那她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问道:“你问了,他便答了?”
宴灵苏不知道老太太到底要问什么,只能点头:“是。”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道:“你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
见宴灵苏看着她,老太太又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府里人谁都不能多嘴。”
宴泽麟道:“七师兄不在乎的。”
老太太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们坐。
“韦公子不在乎,”老太太顿了顿:“誉王府呢?”
宴灵苏马上就懂了。
宴泽麟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宴灵苏小声给他解释:“誉王府是皇亲贵胄,府里公子离家出走多年不归,这算不得什么光彩事,若四处宣扬,会给你七师兄添麻烦。”
这么一说,宴泽麟立马就认真起来:“我明白了。”
老太太见宴灵苏想得这么通透,满意地点了点头。
知道韦珧是誉王之子,第一反应不是惊喜兴奋妄图攀龙附凤,反而还能这么清醒,她总算没白费心思。
“是这个理,”老太太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再教一教这个孙女:“王府里是个怎样的光景,外人自不可知,谨言慎行才是要紧。”
宴灵苏顿时一凛。
她不是没想过韦珧和誉王府的矛盾。
却没老太太想得那么深那么全面。
就他们宴府这样的人家,府里还勾心斗角不断呢,更不用说王府了。
韦珧生母是外族人,又早逝,誉王府里对他只怕不只是嫌弃,可能还有偏见和戒备。
这么多年,韦珧一直都在京城,誉王府真有心要找又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却一直都没一点儿动静,还是现在韦珧要考武举了,才突然找上门的。
这说明……
誉王府里有人并不想看他出人头地!
这只怕就牵扯到爵位家产这些事了……
宴灵苏越想越愤怒,为韦珧不值。
以韦珧的性子,根本就不会贪恋王府的任何东西,却被这么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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