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嗣在会所工作了两年，依旧没有摸透老板的脾气。
万嗣没有私心，时时刻刻都在贯彻着纯粹的功利主义。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不会做，有好处的事情他不会放过。
万嗣作为花场头牌之一，也有一些机会接触到会所核心和老板。老板管理会所的操作让他不明白——老板不想赚钱。
也不能说不想，是没有兴趣赚钱。整个会所都像是老板的玩物。万嗣在发呆时随意想想都恨不得把会所搞到手里大捞一把。不过反过来讲，老板无心赚钱的态度让会所中的少爷小姐们有了更舒适的工作环境，万嗣同时也庆幸着这一点。
像这样面向有钱人的极致服务业，赚多赚少也就是老板一丝乐不乐意。尽管如此，少爷的收入是有极限的。万嗣最开始发家靠的是在这里的极限工资，但是事业壮大之后所谓的“极限”也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万嗣没有那——么需要从会所赚钱了。
总而言之，万嗣开始 工作倦怠了。
“小丝？小丝？”
“嗯嗯……嗯？！”
“小丝又走神了，一晚上走了多少神啦？怕不是心里有哥哥了？”
“害，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根据地瞎说？明明是妹妹。”
“怎么可能！丝丝你说，是男是女？”
万嗣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又摆出他惯常的轻巧语气回道：“你们啊，”万嗣掩嘴笑“我才沉默了一下子就已经把心上人给落实了，要是再给你们一点时间，是不是孩子的性别都可以定下来？”
“那有点难度，我们也不会看胎像。”
“搞屁嘞，你忘了这里有个研究天地象的了。”
“咳咳。”天象家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干咳了两声。
话题一下子被转移开了，接待人多的客人时，万嗣不再需要刻意掌握对话的主导，而着重于寻找团体中的目标客户和调节气氛，推动消费。不同于一对一的形式，但也需要很多精力来进行。
万嗣有些找不回状态了。
他想，复仇的计划已经全面摊开，资金链和团队也早已稳定，完全犯不着在这里与人陪笑脸讨钱，没有道理再留在这里了。但是空余的个人时间又可以做什么呢？睡觉对他来说只是变相的折磨，独立思考是万嗣不需要的东西，学习？需要的学习他早已完成。
做什么。
万嗣嗤笑自己，做什么竟然需要思考？当下的每分每秒都有需要去做的事情，而他只需要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万嗣现在的当下就是同客人陪酒，陪好了就可以敲开这些傻子的钱包，有多的钱。
虽然说这是小钱，可有总比没有好，行动总是比不行动好
——万嗣曾经一直这样以为。
但他现在迟疑了。他面对着当下，手指与当下相连，他被当下牵扯。却无法回应当下。
这是什么感觉，万嗣害怕了起来。他被自己置于了陌生的情景，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在哪里，同样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映。我到底是——
“你累了。”
！
万嗣被黎同济抱到了柔软的大床上，黎同济看上去刚赴饭局，喝了酒脸部潮红，在床边脱外套。
万嗣安心地吐了一口长气，不知怎么的把黎同济惹笑了。
“怎么着，在下面的野兽堆里混了这么久才知道害怕啊。”
“我怕的不是他们……”万嗣没什么精神。
黎同济挑眉。
“黎同济，你听我说。”万嗣边组织语言边坐正到床边，黎同济穿着衬衣坐到床上和万嗣面对面，表示洗耳恭听。
“我最近一到会所就手脚发软，也不是软，就是不听我使唤了叫半天它们才会动一下，嘴也是，都不听我的话了。
黎同济忍住不让自己发笑，保持严肃的表情倾听万嗣的烦恼。
“还有啊，我明明知道要跟客人说话，但是我不愿意去想要说什么话。反正就像菜鸟一样，我担不起头牌的名号了，我最近的服务真是烂透了。”
“万嗣啊，我都说了。”
万嗣收声，歪头盯着黎同济。
“你累了。”
“我累了？”
“是的。”
“我累了？”
万嗣像牙牙学语的婴儿一般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每说一边都要像黎同济投向目光。
“我累了。”
“我累了？”
“累了……”
终于，他向着远处说：
“我累了啊。”
黎同济将万嗣揽入怀中，轻轻拍打他的背说：“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万嗣听到这句话后从黎同济的怀中脱去来，又歪着头向黎同济重复。
“休息？”
黎同济这下没忍住笑，噗哧地笑了出来：“嗯，休息。”
“你抱我就是休息吗？”
“我抱你的时候你的手脚还软吗？”黎同济说后轻笑了两声，纠正过来，“不是，你的手脚还不听使唤吗？”
万嗣认真地思考一番后才回答。
黎同济听后放心地再次用他有力的臂弯将对面的瘦小身体环抱住。
“准确地说是手脚嘴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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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闲，画画伤心，写写儿子开心一下。最近应该会连更正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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