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季北微愣，才怔怔抬头，老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睛发亮，“嗯！”
垂眸想了想自己刚刚所看过的诗词，轻轻念起：“这个黄昏无限痛苦。”脑子里是上一世眼前人没有尸体的坟墓。
“无限漫长，令人痛不欲生。”他站在墓碑前，任大雨侵蚀。
“切开血管，落日殷红……”他想了想，中间有一段很喜欢的，记不起来了。
于是他掐头去尾，继续念，“……痛苦与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唯黄昏华美而无上。”
“没了，不记得了。”
林奕斐这才抬头与人四目相对，耳边传来的人的话语难得有了催眠的意味，窗外早被夜幕笼罩，自己现在是可以撇下人回家了的。
这处病房过于空旷，只有喻季北一个床位，脑中突然浮现的画面，是在刚刚他离开病房前回看到人呆坐在床上的场景。
空旷孤寂，又悲凉。
抬手按了按眉心，将笔记本放到床头，在人的目光下上了人的床，靠人肩头闭眼，“继续念，我睡会。”
喻季北因人突然的动作而微僵的身体逐渐放松，侧眸看了人一眼。
于是想起些鸡零狗碎的诗，乱七八糟拼在一起，拖长尾音，拉着长长的梦境。
“当我痛苦的站在你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哪辆马车，载你而去，奔向远方——”
感受到人均匀的呼吸，轻轻把身下的被子抽出来，盖在人身上。
低头看着人面容，用着虚虚的声音又念了下半句，
“奔向远方，你去而不返，是哪里辆马车……”
林奕斐在人轻缓缓的声音中陷入沉睡，睡梦朦胧中勾勒出一个如人念出的诗句描述那般的场景。
没有鲜血，没有冰冷的刀尖，没有五脏器官。
这是个安谧祥和的梦境。
身体不自觉地朝一旁温暖处靠了靠，陷入了更深的梦境。
病房外是护士们换班交接的轻声谈话，病房内是喻季北低沉磁性的缓声。
“林医生，有个……”约莫半个小时，一护士匆匆跑进来，喻季北赶紧用食指竖在唇前嘘了声，转头凑近人耳朵，用很低很低的声音，传过他带去的梦境：“该醒来了。”
还若有若无的，用干燥的唇蹭了蹭他的耳朵。
朦胧之中从梦境出来，林奕斐微皱眉，借手撑力从人身边离开下了床，稳住神志摇了摇脑袋。
刚起时因贫血带来的眩晕成了惯常，迎着护士有些呆愣的目光，眸中带冷，面无表情道：“怎么了？”脑袋的不适容易影响心情，这一点就算是林奕斐也不除外。
“…有个病人手术后伤口感染……现在发烧了，主刀医生也没在。”护士有些畏缩。
揉了揉太阳穴，“我待会就过去，叫护士备好碘酒和纱布。”
林奕斐理了理身上衣服的皱痕，将笔记本捎上，“很晚了早点休息，晚上注意点别乱翻身。”
“嗯。” 喻季北朝人安心笑笑，把被子重新重新盖好。
身上沾了些人的气息，久不散去。
……
林奕斐将病人伤口处理完后，朝一旁的护士道：“明天叫伍医生注意一下他病人手术后的用药情况。”
小护士点点头，“好的。”
完事后林奕斐回到自己科室，空旷的房间吹出来阵阵寒风，反头一瞧，窗户没关稳。
上前摸住窗沿，却无意瞥见了瓷砖上的东西，眸瞳紧缩。
是一只泛着恶臭的小狗的头颅，一束玫瑰花，一支录音笔。
寒风吹拂着面容，只感头皮发麻。
拿起录音笔，按下开关，温润清朗的声音像是在诉说情话，
“奕斐，当你听到这个时，我该是离开你了，这是送你的第五次礼物了。”
“你知道吗，按我的计划，在下一次送你礼物后，便满了三十天了，我就会跟你表白，不管你答应与否，我都会要了你……”
“我会铺上玫瑰花海，让你倾身躺入，玫瑰刺入你的皮肤，想看你露出痛苦的神情……与我的鲜血混合……与我的身体**……啊——光是这样想想我就**呢。”
随后传来的，便是人边叫自己名字，边低喘轻吼的声音，不堪入耳。
“真想将你从神坛上拽下来啊……奕斐。”
录音结束，林奕斐面无表情，〔小甜甜，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这是原主前同事给他的物品。〕
〔……给这个？〕
〔这位人士对原主抱有爱慕之情，但在一个月前知晓了原主与爱人分开后，就采取了这样的行动。〕
林奕斐眼神冷漠，瞄向一旁鲜血淋漓的狗头，原主记忆的确是在三十天前开始在自家门口发现动物头颅加玫瑰花的。
而且这情况还连续持续了四次，每隔五天正好收到份这样的礼物。
这是想学罗曼蒂克？
嘁。
“……疯子。”
那个疯子名为陆离，与原主共事多年，一个月前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说原主跟喻季北的事，想着趁机而入跟原主表白，却不想还是被拒绝了。
一时思想过激，就开始对原主表达这种病态式的爱意。
林奕斐也没把这事太过放在心上，第二天学着原主之前的作法将头颅和玫瑰花一起埋葬在医院后花园中的一处空地里，便继续开始自己的工作，跟往日别无二致。
而今日的喻季北，却是有够忙，想起上一世在林奕斐死后自己调查出来的事，从一旁拿起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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