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这,也不是那,我不是
喜爱笛声的一员,也不是
赌徒或酒鬼中的一个。
我不想从任何人那里
得到任何东西。
我流过人类。”[2]
路绎沉默地把那首诗看了几遍,想象不出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抄下这些东西的,一遍又一遍。
他开口的时候嗓子有点哑,把岑远宁的手牵过来,指向最后那句“我流过人类”,说:“还有一句,你没有抄。”他用波斯语很轻继续念出来,“爱是我唯一的伴侣。”
“现在是了。”岑远宁把他的手握紧了些。
于是他们又在书桌前接吻,像两个放学回家偷偷摸摸谈恋爱的高中生。
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两个人觉得再有遗漏就是注定和拼一个完整战车无缘了,于是岑远宁抱着盒子说走吧。
两人在门口分别和范姨拥抱,岑远宁觉得楼上的那扇门好像开了,但是他没有抬头,只是对范姨说如果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积木要寄给他。
上车后是路绎抱着盒子的,他看了一眼回头看岑宅的岑远宁,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还会回来吗?”
岑远宁摇摇头,说:“应该不会了。”
“那可以去我家。”路绎看着岑远宁,很诚挚地说。
岑远宁问:“哪个家?”
路绎愣了愣,想想还是说:“都可以,沈原早就不住国内,你可以只见见我姐姐。后面有空了就一起回法国,我会提前和我外婆妈妈说。”
岑远宁看着车沿着来时的路开回去,突然想到什么:“所以那边的沈家,就是沈纪年家,也就是,你其中的一个家?”他顿了顿又说,“那么之前就移民了的路家也是你家。”
路绎点点头,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岑远宁凉凉地说:“在这里有两处宅子,确实很有钱。”
前面开车的陈礼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刚刚岑远宁说的话是怎么和路绎扯上关系的。
路绎比较心虚地笑了几声,说:“还行还行,沈家都是我姐姐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岑远宁又想起来了什么:“所以之前,程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说觉得眼熟原来不是错觉,她那会儿老跟我说觉得你看着眼熟,应该是和沈纪年长得有点像。”
他仔细看了看路绎,但实在是因为对沈纪年的脸没有太多细节印象,没办法做比较,于是说:“不知道程凊怎么看出来的,我没有太大感觉。”
“程凊是不是和我姐很熟?她们有很多工作来往吧好像,我进组前有两次去公司找她都看到程凊了,吓得我总是先躲到休息室去。”路绎想到这又开始笑,“但是我姐前几周还跟我说觉得程凊很烦,好像是因为那个霍思清的事情,程凊一直在对我姐刨根问底的。”
岑远宁皱了皱眉:“那和沈纪年有什么关系?”然后他很自然而然地开始把沈纪年划到要保护的阵营里,继续道,“我回去和程凊说一下,不要老是找沈纪年麻烦。”
路绎抱着乐高盒子抖着肩膀笑,岑远宁问他笑什么。
“先生,你现在这样是爱屋及乌吗?”他还在笑。
“是,”岑远宁听懂了,也带着笑意说,“但是告诉沈纪年,合约不会因此让步的。”
“啊,资本家。”路绎说。
“资本家二代。”岑远宁望着路绎说。
路绎的眼睛被阳光染成金棕色,泛着浅光:“那挺好,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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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骑手和睡者的故事》(宋兆霖译),在第四章提到过:【刚才路绎随手翻到的那篇是一首哲理训谕诗,一个骑手在荒野看到一条蛇钻进了睡者张开的嘴中,骑手先后击打那人又逼迫他吃下烂苹果以吐出毒蛇,睡者误解了他并不断咒骂他,直到自己在骑手的不断鞭策狂奔下跌倒,吐出毒蛇后才理解骑手,并对他感恩戴德。】
第七章也有提到那句“是你又赐给了我新的灵魂”。
[2]出自《木笼》(万源一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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