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没有人愿意主动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一阵更漏声传来,林荫月垂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郭云喜偷偷瞄了她一眼,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林荫月长叹一声,启唇道,“你果然不是我的阿云。”
郭云喜:“……”
这话她没法接。
“阿云去了哪里?”林荫月侧过头来看她。
郭云喜发现她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冷漠了,不再像刚才那般和颜悦色,她的双眸就像两块沉渊寒冰,散发着仿佛能冻伤人的冷气。
在她的逼视之下,郭云喜忍不住一抖。
这下子,她才算是体会到了上位者身上那种凛冽的威势。
郭云喜讷讷地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她不由自主地就把真相给说了出来,“我醒来就到了这里,什么记忆都没有。”
林荫月闻言,用力闭了闭眼睛,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郭云喜注意到这个细节,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呼吸的节奏都不由得放缓下来,生怕她下一秒就抽出刚才那把剑,“咵嚓”一下把自己给削了。
“她落水之后,你就到了这里?”
“呃,是的。”
“这么久也没露馅,那你还算聪明。”林荫月笑了笑。
莫名被夸奖了?
“还,还好吧……”郭云喜挠了挠后脑勺。
“先把药茶喝了吧,不然该凉了。”林荫月敲了敲她面前的茶盏。
郭云喜垂下眸子,看了看那杯黑褐色的茶,咽了下口水,深呼吸,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开口道,“那个……老前辈啊,既然咱们都已经互相交了底,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内啥,我其实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要不造反这事儿……就别再算上我了吧?”
您的好友郭云喜试图退出群聊。
“做梦。”林荫月冷笑一声,“如今你已经上了贼船,不想干也得干,我俩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容不得你抽身而出。”
群主林荫月拒绝了群成员郭云喜的退群申请。
郭云喜张了张嘴,还准备说点什么垂死挣扎一下,只见林荫月缓缓抽出长剑,她一边抽,染了凤仙花汁的红指甲还一边在薄薄的剑刃上敲击着。
笃,笃,笃。
一下又一下,颇有节奏感。
郭云喜端起药茶一饮而尽。
末了,还把唇边沾上的舔进了嘴巴里,以示自己喝了个精光。
“不错。”林荫月满意地笑了一下,收剑入鞘。
郭云喜扯了扯嘴角,双股战战,“那……我可以走了吧……”
眼瞅着也过了十点钟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急什么,夜还长着呢,事情很多,咱们得好好聊一聊。”林荫月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首先你得记住,穿越过来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怕是对着紫菀,你也只能说你是失忆了,懂吗?”
“懂。”郭云喜乖乖点头。
接着猛然察觉不对——段若川也是穿越过来的,段若川也知道啊!
心念电转,她还是决定暂时不坦白,不能对林荫月这个女人全盘托出,有所保留说不定也能给自己留些退路,先别把段若川给搅进这趟浑水里。
林荫月换了个坐姿,“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好好记住,我不说第二遍,记不住的就去问紫菀,我会交待她一声。”
郭云喜正襟危坐,弱弱地举手问,“请问可以来份纸笔,让我记下笔记吗?”
“不行。”林荫月额角青筋抽了抽。
“好吧……”
“我的父亲是林老将军,前朝时遭到先帝猜忌,被派去驻守嘉峪关,一家老小也跟了过去,是以我在边关长大。而阿云……”说到这,林荫月顿了顿,咬牙改口道,“而你,你的父亲在前朝因冤案下狱,经过先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多方周旋,最后才改判为全家流放至嘉峪关。你我自幼结识,一同在边疆长大。”
原来如此,郭云喜点了点头。
她就奇怪为什么原主会跟端妃有交集,原来两人竟是从小就认识,又是在远离京城的边关,难怪这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们之间关系密切。
“后来先帝驾崩,隆熙帝登基,先太后垂帘听政,我父亲年纪大了,难以承受边疆风霜之苦,我的哥哥便上奏,请求皇帝让父亲回京城养老,嘉峪关的事务便由他自己顶上,子承父业,戍守边关。”
说到这里,林荫月瞄了郭云喜一眼,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郭云喜正听得入神,追问,“然后呢?”
林荫月呷了一口冷茶,继续道,“与此同时,你父亲受贿的案子被先太后下令交由大理寺和刑部联合重审,终于沉冤得雪,你爹被封了个翰林院的闲职,一家老少也回了京城。回京的路,漫漫两个月,我们是一起走的。”
她的语速逐渐放慢,似乎陷入了回忆。
“一路上,我们见到了很多事情,也彻底定了举事的心思……”她的目光落在郭云喜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哀伤,“你不是她,你不会懂的。”
郭云喜不敢接话。
不过,听她说的那些话,似乎原主和林荫月本来就有造反的心思,而回京路上的所见所闻,让她们最终决定付诸行动?
想必是非常不愉快的事情吧。
林荫月很快定了神,“回到京城后,你我刚好赶上新帝第一次选秀,大概是为了抚慰我们林家和你们郭家,我们两人都入选了。这些是大概的背景,细节方面,我日后再慢慢同你交待,总之你的人设就是妖妃,你的任务就是狐媚惑主,让楚绍瑾背上昏君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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