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这个要慌，问题很大。
洛非看着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年轻男人，像条死鱼一样呈大字型瘫在床上，尽可能地用自己横截面积不到五十平方厘米的身躯占满这张1.5x2的双人床。
方墨：……
他试探性地往床边一坐，立马就挨了一脚。
不重，但也绝对不轻。
方墨站起来去看洛非的脸，那人早就闭上了眼睛，小呼噜打得又香又假。
洛非闭着眼睛，踢了一脚之后就没了相关后续。装睡装着装着就装不下去了，跟做贼似的悄咪咪睁开一条缝观察形势，结果正对上那人一双好看的过分的眼睛。
“不装睡了？那起来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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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风很凉，好在这座城市四季如春，哪怕北方早已是凛冬，这里依然还只是披件外套就马马虎虎的温度。
方墨的表现很陈恳，上来就是道歉：“对不起。”
他道歉的样子很唬人，公子哥一样的皮相，适合跑车，美人，还有这世界上任何一座销金窟。他眉眼微垂，睫毛又浓又密，天生就让人不舍得苛责。
可是洛非不吃这套，他梗着脖子，粗声粗气：“你道个屁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方墨倒是没想到这死小孩这么通情达理：“那你就不闹别扭了？”
“滚开，你没错和我看你不顺眼，是两码事。”
绕来绕去，还是在原地打转。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方墨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此刻不过验证罢了。
洛非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闷闷道：“不为什么。”
方墨不假思索道：“是因为高午？”
说这话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做好了眼前人爆炸然后自己被迫成为熔浆下的牺牲品的心理准备——他甚至飞快地思考了几套死里逃生的救急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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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
空气中安静地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不全是，”他听见洛非平静的声音，全然没有一点之前咋咋呼呼的幼稚又蛮横的样子，“我知道你很无辜，只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的无辜，你身在其中却是局外人的身份……不，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为今天上午的粗鲁行为道歉。”洛非语焉不详地说完就彻底沉默了，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手背上能看见青色的经脉。
方墨看得出来他内心埋着很多东西，但此刻他的心思全放在了那一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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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非的手很好看，是那种可以被称为艺术品的好看。
十指修长，颜色莹白，指甲修剪的恰到好处，透着健康的淡粉色，就连关节都不像一般男性那样凸出来，而是有着微小而圆滑的弧度。这样的一双手，适合放在乐器上，也适合握着画笔，当然，也适合用来敲击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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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非看着方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还以为手上有什么脏东西，抬起来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墨被洛非抬手的动作一惊，强行把自己的目光从洛非的手上拔出来，掩饰一般撇过头，清了清嗓子道：“你的手，很好看。”
洛非被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摸不着头脑：“你有病吧。”
方墨深呼吸几口，把头转过来，尽量以正常的口吻说道：“睡吧，也不早了。”
“谁要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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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个人还是磕磕碰碰躺倒了一张床上。
一人一个枕头，一条被子，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没有人打破沉默，但也没人觉得尴尬。
就这么无言睡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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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非先一步醒过来。
然后入目就是凌乱的衣料和似乎能散发出热气的坚实胸膛。
洛非：……
洛非冷静地感受到腰上一条沉重的柱状物，勒的他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隐隐作痛，那除了某人的胳膊不做他想。
就在他试图不着痕迹地脱身出来的时候，房门突然被砰得一声大力推开了。
“方墨小非！”
“你们的初夜怎么样？”
“还和谐吗？”
“小非有没有挠你？”
刚睁眼就不得不听了一波骚话的方墨无奈地坐起来，揉了揉额角，看着门口一堆看热闹不嫌事大眼里都是八卦的无良队友，淡定地又浇了一桶汽油上去。
“还好，小非很温柔……当然聊了天，聊着聊着就熟了嘛。”
“聊什么？嗯，小非说‘你的鸡儿还蛮大的吗’我回答‘你的也不差喔’这样的。”
队友笑到锤墙。
洛非坐在床上，脸皮一点点发红，然后在某一个节点砰得爆炸，仿佛要滴下血来。
他恼羞成怒地拎起一个枕头，以职业选手该有的精准度命中了站在最前面的何封，把人砸了一个踉跄。方墨见势不好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裤子都没穿上就跳着脚跑了，和另外几个人嘻嘻哈哈笑着跑出去，整座别墅都荡漾着他们猥琐的音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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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洛非收拾好自己走出去的时候，方墨已经在厨房做午餐了。
旁边是一群好奇又饥饿的队友。
看着方墨利落的翻炒颠锅，几个五体不勤只会打游戏的死宅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坐上餐桌的那一刻，他们的眼里甚至饱含泪水！
被外卖统治的胃终于有了希望的曙光！
“哥！”狼吞虎咽的原流一手抓着筷子一手端着碗，嘴里还嚼着鸡蛋，“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亲哥！要五杀我帮你抗塔，要打龙我帮你看野，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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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路二人组的吃相还算得体，但从面前食物消失的速度来看就知道方墨的厨艺肯定比外卖好上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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