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这一瞬间,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触碰到少年人的底线,因为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让他们失去一个生命。
风淡淡的卷过他的发梢,曹坚闭上了眼睛,屁股又挪了一点点。
“曹坚。别动。”
明呈抢在梁班主任面前发声,那些围观的同学也不敢再发一言。只有非常少数的,还在低声耳语。
“很快就高考了,你想做什么?”
“明呈。我失败了。”
他的心敲起了警钟,失去对方的痛苦压榨在他的眼角,他的双眼苦涩,憋出了不少的红血丝。
为数不多让他珍重的东西,难道又要失去了吗?
不,不可以,你可以改变他的心意的。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我一直在努力,无论是家人,给我带来的冲击,还是学习上的压力,我都尽力了,可是我还是失败了。那些恶毒的话语,一字不漏的钻进了我假装不在意的脑海里。一下,又一下的,然后,碎了。所有的,希望。”
“不是的,我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
他是那么的斩钉截铁,引得曹坚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可是这样的动作反而让他的身子更加悬空了。
该死的,窗台为什么要设置的这么狭窄,没看见少年都要掉下去了吗!
他急的抓耳挠腮,不断劝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冲动,不要打击他。
“你下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好不好。”
曹坚认真的看着他,然后笑了,“不好。”
然后他的身体往后挪,梁主任喉咙里的尖叫声差点不受控制的叫了出来,更快的是明呈,他冲了上去马上拉住了人。
最后大家合力把他拉了上来,曹坚的眼神里,却没有他们的身影,幽深的眸子里,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包括希望与憧憬。
林东海被这压抑的氛围弄得崩溃极了,他大声的喊着,“都是你们这些人害的!一个个的,流言蜚语,不断造大!你们是想毁了他!”
明呈抿着唇,一言不发,默认自己暂停了林东海的发言。
那些男生都不说话,梁班主任的心更痛了,这个男生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如此阳光正常的一个男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那还不是他自己作的。。。”“把门反锁了做出这种事。”
有女生不甘心的小声说着。曹坚却看向她,淡淡的说,“不是的,不是。”
明呈立马联想到了他不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的那些人对曹坚做的事,他不可能无时无刻的陪在人的身边,保护他,但是他自以为已经把人护得很好了,没想到,也只是他以为而已。
那些恶劣的人,还是钻了空子。
“你是被锁在了课室里的对不对。”
对不起已经无法诠释他的歉意,他没能在人最需要的时候赶到现场,这件事就足够让他难过一辈子了。
“小坚!”
一个陌生的男人推开人群,冲了进来。
看到明呈怀里的曹坚的时候,他的呼吸都被人带走了,什么都不剩下,除了痛苦。
他把人抢过来,察看对方的不妥。
在场的有些人觉得他很眼熟,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小坚,对不起,哥来晚了,晚了。”
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曹术一边想,一边红着眼转过头盯着他们,“你们所有人,都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沾染上了害死一个最无辜的人的鲜血,这痕迹会跟着你们一辈子。”
林东海掏出手机,在年级主任深深的目光注视下,凑到了曹术的面前。
看完帖子之后,曹术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但是良好的家教告诉他,在这里失去理智,是非常得理不饶人的。
“我作为曹坚的哥哥,有什么原因包养他?”
难怪这么眼熟,竟然是哪个绯闻主角,更令人意想不到的,绯闻主角竟然是人家的哥哥。
他们面面相觑,愧疚一下子涌上心头。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他们开始朝地上的曹坚道歉。
曹坚没有分出任何眼神给他们,他只是静静的,缓慢地,摸上了自己哥哥的手指。
非常轻,非常轻。
曹术眼里的泪哗的一下子就落下来了。他愤怒的嘶吼着:“好,好得很,我希望你们最好能够给曹家一个解释!”
“明樱就是这样随便压迫学生,除了成绩不管学生的身心健康是吗?”
校长刚到就听到这样的发言,一把火直接架在心头烧得厉害,再一看,这人他还真认识,是A省正在竞争书记的曹家的大儿子吗!听说他们家还有个小儿子!难道就是这几天闹了一个大绯闻的那个曹坚?完了完了。
上前点头哈腰的就是一顿道歉,曹术才不管他的说辞,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去医务室。给笑坚请一天的假,不过分吧?”
曹术那一天说了很多句的对不起,在他离开的时候,曹坚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学校官方做出了公告,并且立马下令严查背后的造谣者,冯汶汶不是什么顶级黑客,即使他心慌意乱的找人帮他抹掉了id,还是被曹家动用了势力抓到了。
退学通知飞快的砸到了他的头上,曹家已经发现了他的所有作为。
他失去了上学的机会,只能去到别的学校申请,可是无一例外的,他都被拒绝了,只有最贫困,资源最差的那一间学校收了他。
如若不是曹坚不让曹父做的太过火,影响竞选,说不定他直接被赶出了B省。
当他们关切的询问他,需不需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往A省的时候,曹坚看向了明呈,可是这个时候对方低着头,没有看他,手指紧张的夹着裤边,这一刻,他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么点,可怜的意味。
“不,我想留在这。”
“爸妈,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需要我。”
明呈抬起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存在。
曹父曹母面面相觑,以为他是早恋了或许,要留在这里陪着对方,他们也不强求,只要儿子能够继续快乐下去,学业好坏他们都不在乎了。
曹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了出来,更难受了,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曹坚才会喜欢上男性,受到了不好的影响,愧疚更深了。
曹坚没有解释,气氛再次变得很压抑,他们不想再打扰,轻声安慰了几句,抚摸了他的头发后,选择离开,曹术更是亲了亲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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