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之的“没关系”不知为何哽在了喉咙里，他被莫名的情绪驱使着，抬手揉了揉许迟的头发。
“我们认识不算久，可是你已经帮了我好多次了。”头顶温热的感觉传来，唐砚之还是打断了他想继续的话：“以后你遇到开心的可以和我说，没有写出满意的文字也可以和我说，天气很好可以说，天气不好也可以说。很遗憾不能成为你的第一个读者，但我很庆幸我绝对不会是你的最后一位读者。”
“这就是读者的力量吗？”许迟笑着问。
“是。”唐砚之同样笑着，“你没有感受过吗？”
“感受过。”许迟想到了那两个人，“我认识两个读者，一直陪着我写作，性格也很好很欢脱，我觉得认识他们很幸运。”
“他们一定会觉得认识你也很幸运。”
“你讨厌折耳猫的原因是因为他捆绑你卖腐吗？”问题再度转了回来。
“不完全是。”唐砚之哼了声，“我不喜欢他对待作品和读者的态度。”
“我以为你是直男，所以才特别抵触他。”
唐砚之忽然警觉：“我的确是直男，可……”
“如果我不是直男呢？”
对话突然夭折了，昏黄的路灯冰冷得像今晚的夜色，唐砚之脑子里的一根弦被凭空折断，他嗫嚅了半晌，呆呆地回：“那我只能被掰弯了……”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许迟借着冲动才把一直隐秘的心思说出口，他的确也想过唐砚之会如何回答，可这些回答里从来没有“唐砚之会答应”这个选项。
“你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意思吗？”许迟简直不知道该拿眼前人怎么办，他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也只能拿自己开涮了，“我很傻，很容易当真的。”
“上次直播抢麦，我不是跟你说我从来不会说谎。”唐砚之的大脑还处在当机的状态，他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如果你喜欢我我肯定也会喜欢你的。”
话不过脑的后果很严重，许迟敛了笑：“唐砚之，你拿我寻开心呢？”
“没有啊我喜欢你很久了比你想象得更早一点只是觉得你不会喜欢我所以打算先从朋友做起……”唐砚之险险刹车，他对上许迟的眼，好歹是留住了底裤，“啊我刚刚说了些什么？！”
“然后呢？”唐砚之的说辞让许迟也很惊讶，好在对他而言最惊讶的是自己也会表白这件事，唐砚之的态度被他放在了后边，至少现在他能清醒地跟他对话。
“做朋友然后呢？”
“然后因为许迟慢半拍所以打算慢慢来先把他在身边捆住了别让他跟别人跑了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唐砚之呱唧呱唧说了一堆，最后总结陈词，“你把我杀了吧。”
“我……你……”许迟啼笑皆非，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我们这是在干嘛？”
“所以别说了你快上楼吧我发现你有个毛病风一吹脸就发白你看你现在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有什么事我们下次再说。”说到后来唐砚之就差抱头了，“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冷静一下我现在很不冷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可我还有件事忘了说。”
“什么？！”
“我喜欢你这件事。”
那瞬间许迟被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唐砚之用力箍着他，是一个能让人疼痛的力度，他贴在他耳边，许迟感受到了他滚烫的呼吸。
唐砚之深吸了一口气：“我有点激动。”
“感受到了。”许迟沉溺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微阖着眼接上唐砚之的话，“你快要失控了。”
“为什么你没有慢半拍？”
“也许是慢半拍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大脑告诉我这件事它不想慢了。”
唐砚之歪头，发梢蹭到了许迟的脸颊：“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还没有听到回答。”
“什么回答。”
许迟像一个向老师认真索要答案的幼儿园小孩：“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的回答。”
“我喜欢你。”唐砚之笑了一声，沉声郑重道，“比你想象得早一点，比你喜欢得多一点，如果你以后不喜欢我了，我也会比你放弃得更迟一点。”
“一点是多少？”许迟发问。
“也许是很多很多，也许只有一点点。”
路灯忽然闪了一下，而后渐渐暗了下来。
夜色模糊了唐砚之的眉眼，许迟窝在他的怀里瞧着路灯黯淡的模样：“我这算是表白成功了？”
“明明今晚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这样。”唐砚之把脑袋搁在许迟的颈窝，“我想采访一下短尾猫大大，如今你跟X网站最大的流量作者在一起了，请问是什么感受？”
许迟用起了唐砚之不久前对他说的话：“以后有人骂我我能光明正大地上荷兰猪的微博号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唐砚之有些委屈。
“惊讶什么？”
“惊讶我也喜欢你这个事实。”
“也许是从没有想过。”许迟精致的眉眼上全是笑意，“大脑还没接收好这个信息。”
“所以又是慢半拍？”
“是。”
路灯忽然发出几声微弱的声响，唐砚之带着热度的吻落在许迟的眼睫，他顺从地闭上了眼。
黑夜终于占得主导权，路灯扑闪了两声，最终还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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