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阳连着一个星期和李添吃中午饭，齐阳经常在食堂碰见两人。
“你什么时候和李添玩得好了？”齐阳问道。
“就以前啊。”余墨阳说，“他不是帮过我几次吗？”
齐阳点头，“那小子篮球打得挺好的。”
余墨阳笑了。
下了课余墨阳依旧往食堂走，和李添吃了饭。
他吃完饭要回家，李添和他一起走到校门口。
余墨阳奇怪地看着李添，平时也不见他送自己。
“走了？”余墨阳说道。
夏日炎炎，李添站在校门的阴影里，低着头沉默不语。
余墨阳转身，李添拉住他书包的带子。
“干嘛？”余墨阳回头。
李添拉着他低声说，“其实你没必要每天到食堂吃饭，也没必要照顾我。”
余墨阳心虚地眨眼。
“真的，”李添强调，“我有钱吃饭，不需要你可怜。”
“我……”余墨阳语结，“我不是可怜你……”
“我知道。”李添把手伸出来，“我们是朋友对吧？”
余墨阳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手上。李添握紧了他的手，在空中摇了摇。
两只手有着明显的色差，余墨阳的手透出一种不见天日的苍白。
“你的手真大。”余墨阳看着李添的手说。
李添放开手，五指张开自己看了看，“手大好打球。”
“比一比。”他把手伸到余墨阳面前。
余墨阳摊开手，把两人的手腕对在一起，从手腕慢慢往上贴和，李添的手足足比他长一个半指节。
“还真挺大的，”余墨阳感叹道，“是不是高的人手都大？你多高？”
李添答道：“178，好像还在长。”
“我只有175诶，”余墨阳叹息着摸了摸自己的头，“个子太矮了。”
“会长的嘛！”李添安慰道。
然而余墨阳知道，自己以后也是这个身高。
倒是李添，他才上高一，说不定还会长高。
第二天中午，李添又在食堂门口碰见了余墨阳。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李添面色严肃。
余墨阳看着他的脸色，似乎是说真的，只好缩着肩膀道：“好吧。”
“饭卡给你。”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做法，余墨阳把饭卡放进李添的校服兜里，“我请你吃饭。”
李添无奈地笑了笑。
月考的时候总是来得很快。
一个学期应该有五次月考，这个学期因为教育局发文不准补课，本来应该放在十月初的第二次月考被国庆黄金周冲掉了，放到了11月中旬。
到了11月底又要考一次，下次再考就是期末考试了。
天气转凉，安宁市的空气开始变得干燥起来，操场上的梧桐树染成了黄色，大把大把的叶子开始掉下来。
时间越来越快。
1班和19班隔得太远，余墨阳没有下课串门的习惯，和李添也只是在学校里遇到就聊两句。
“学习情况”
余墨阳看着自己笔记本上的大字叹了口气。
他刚刚去看了考场名单，李添在32考场。
还是很落后啊。
高一的知识是基础，要是高一学不好，高二高三就很困难了。
一个年级有20个班级，一共8个重点班，1班到6班是预备的理科重点班，7班和8班是预备的文科重点班。一中的重点班的一本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也就是说，只要上了重点班，基本都能去个好学校。
与之相比，普通班的一本率就大幅度跳水，变成了百分之四十。
高一的重点班是按照中考成绩分配的，等到高一升高二分文理科的时候，班级会有一次大幅度调整，普通班考得好的学生可以到重点班。
要是李添高一上学期就学不好了，下学期就很困难了，下学期学习困难，就考不到一个好分数，进不了好班级，进不了好班级高考就考不好，高考考不好就上不了好大学，上不了好大学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生活就很困难……
余墨阳越想越揪心，完全没发现自己陷入了滑坡论证中。
等一下。
他猛然清醒，李添考成什么样子，和他有关系吗？
不对，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应该是希望互相都变得很好的。
他希望李添能有个好成绩，这想法挺正常的。
余墨阳趴在桌子上想着。
要怎么和李添说呢？
他成绩本来就不好，要是直说肯定会伤他的心。
可是不说也不好。
愁死了……
余墨阳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
1考场
余墨阳提前二十分钟交卷，走到教室外面呼吸新鲜空气，等待着下一次考试。
钟声一响，安静的考场瞬间变得嘈杂。
“走走走，”胡亚扒着他的肩膀，“放水去。”
两人往厕所走，路过一楼的32考场，李添站在门口对着他笑了笑。
32考场
李添看着自己的卷面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做完，但这次数学应该能及格。
应该吧。
他想着，和余墨阳认识之后，不知怎么，看着他就有了学习的动力。
有了学霸做朋友，自己也不能丢脸才是。
有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更多时候，李添看着与他截然不同的余墨阳，成绩好，人又乖，受到学校老师和同学的喜爱，他真的像个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芒。
即使他很多时候不会说太多的话，但只要和他接触久了，自然会感到舒心。
那是一个和19班不太一样的氛围和环境。
上次月考后刘洪就找他谈过话，夸他上课认真了些，还有了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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