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沐晴呢喃出声音。
她一步一步向斩首示众的台子上走去，在终于靠近景湛的时候，双手颤抖着要解开绑在景湛身上的绳子，“都怪我......都怪我......”
沐晴一边解着绳索一边哭着呢喃，“为什么我要让你吃了昏睡丸？为什么我每次都不能改变你的结局？为什么......？”
“景湛我带你走，带你走的......”沐晴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可是偏偏手上满是景湛的鲜血，如此一来脸上没了泪水，却留下了血水。
“那是谁啊？”
“景湛是皇上下令千刀万剐的，他这种人就应该曝尸！”
“哎，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就眼瞎了呢？”
“啧，没想到景湛竟然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小老婆啊！不知道景湛的女人什么味道......”
沐晴觉得自己听见了人群对自己的议论，但又仿佛世界一片空白，除了景湛谁也看不到听不见。
“我带你走，景湛我带你走。”沐晴发疯一般用手中的刀子割着绳子，终于用强力地手段解开了绳子。
只是在绳子解开的一刻，沐晴听见箭矢飞射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菜市口边上围满了黑衣人，所有人手上都是相同的箭弩，万箭齐发，齐齐向她而来。
沐晴听到了箭矢穿透自己身体的声音，也感受到了身上的疼痛，她看着自己身边已经看不清模样的景湛，却没有松开景湛的手。
视线的最后血红一片，可是她却仿佛看见那个像从诗经中走出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的少年，一身白衣，眼含温柔，缓缓向她走来，“沐晴。”
......
沐晴一个机灵从床上醒来，她茫然看了看自己的出租屋，床上摆着那只小猪佩奇的靠枕，一旁的椅子上堆放着她的衣服，身上穿着的是某宝上买回来的樱粉色汉服。
樱粉色的汉服上面没有血迹，身上更没有万箭穿心留下来的伤痕。
“恭喜宿主通过审核，现在可以开启剧情。”
熟悉的电子女音在耳边响起，沐晴这才缓缓想起，自己是绑定了一个系统的。
可是此时沐晴不想说话，什么也不想问，什么也不想听，她坐在单人床上，眼神并无聚焦，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才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景湛惨死在血泊中的场景与欺霜赛雪的出尘之姿，一直在眼前交替变换。
“宿主？”系统许久未听到沐晴的回答，弱弱叫了一声。
沐晴眼神聚焦，不再看着某一处发呆，只是声音冷清像是含着冰碴子，不复最开始的热情与活泼，“你刚才说，我通过审核，所以之前我看到的、经历的，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测试？”
系统感觉到沐晴出言不善，没有立刻作答，给了沐晴一点缓冲的时间后才道：“也希望宿主谅解，作为分系统，每一个分系统都管理着一个濒临崩溃的世界，分系统的任务就是选定合适的对象，拯救濒临崩溃的世界。
接着，系统站在自己的角度解释道：“为了保证整个世界的合理运行、景湛命运的改变，系统必须选择一个连性命都能交付给景湛的人。”
系统似是觉得这样无法说服沐晴，后又补充道：“景湛一生悲苦，从无欢喜，系统想为景湛找到一个能带给他欢喜的人。”
这句话明显触动了沐晴，她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继而问道：“你的选择是？”
系统答道：“剧情写崩了之后，作者强行让男主继位，又让景湛死亡。到此时弃书的读者居多，但是像宿主一样会为景湛鸣不平的人少。系统通过阅读评论，先后选中二十人，可是只有宿主坚持到第三次穿书，甚至最后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去刑场救他。很多人第一次穿书被杀了之后，便不愿意再第二次穿书了。”
沐晴冷笑了一声，“所以我要谢谢你是吗？”
系统没有听出沐晴话中的嘲讽，很认真地回答道：“不用客气。”
沐晴被系统气得一口老血卡在胸中，不上不下，偏偏又拿系统没什么办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看到景湛的死亡，是你制造的假象？”沐晴虽然已经相信了系统说的话，但还是不放心地又一次确认。
系统很耐心地回答道：“这三次穿书，宿主所见到的都是假象。”
沐晴原本坐在床上绷直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甚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性命之忧，真好。”
系统不太能理解沐晴的这种心态，尝试着问道：“宿主，你在救景湛的时候，难道不害怕吗？”
沐晴回想了三次穿书，第一次她莫名其妙替景湛挡枪，其实没有太大感觉；第二次也算是莫名其妙被人叫做妖女，架起来烧了；第三次带着景湛逃跑，确实有点害怕，她缓缓道：“但，我更怕景湛死了啊！更怕他的一生如同书上所写一般，永远改变不了了啊！”
作为电子设备的系统，确实没办法理解人类这种复杂的情感，但是通过沐晴的言语表情，系统能够确定的是，沐晴已经不生它的气了。
因此系统问道：“通过测试之后，宿主可以任意选取主系统分发的药丸，以此帮助宿主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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