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病院出来，白向羽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知道洛函他们这七年能把邹家毁得这么彻底。
回到住处，洛函很疲惫，“小羽，你自己去休息，洛哥很累，要睡一会儿午觉。”
“嗯。”白向羽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住洛函，说：“洛哥，你一点都不可怕，我最喜欢你了。邹家是罪有应得，你不要难过。”
“谢谢，小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乖。”洛函拍了拍他的背，“不用担心我，我既然敢做，就怕什么后果的。去吧，今天在岛上住一晚，明天一早回去。先到我那里去住一段时间。别怕你哥，有我在。”
“好，洛哥。”放开洛函之后，白向羽为他关上门。
这套房子是一套两居室，平时不怎么住人，沙发和其他家具上都蒙着白布，白向羽到厨房去看了看，冰箱电都没有插上，自然是没有食物的，于是出门去附近的超市买菜。
洛函一直在房间里呆到傍晚时分才出来，脸色比下午回来时还要憔悴苍白。
白向羽已经做好晚餐，家里也收拾干净，买了新鲜的花朵插在花瓶中。
听到窗外的海浪声和海鸥的声音，洛函振作精神爱怜揉揉白向羽的头，“真乖。本来晚上准备带你去岛上的山顶餐厅吃饭的。”
难怪梁川和端木琛都放不下他，这个孩子就是单纯想一心一意的过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狡诈欺骗。
“洛哥都好久没吃过我做的饭菜了，今天尝尝看我的厨艺有没有退步。”白向羽为他摆上碗筷。
洛函夹了一点菜放进嘴里，片刻后点头，“还不错。”
“是吧。”白向羽开心的为他不停夹菜，“洛哥多吃点，你真的太瘦了。”
“还说我，看你一脸病容的，回去之后给我好好把身体养起来，不准再乱跑，听到没？”洛函板着脸训斥。
白向羽不敢说不，低下头默默吃饭。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洛函带白向羽去岛上的音乐酒吧喝酒。
这个季节，上岛旅游的人不多，大多是滨海市来避暑的有钱人或者岛上的本地居民。
洛函给白向羽要了一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之后两人一起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海。
酒吧此时放的音乐是德彪西的月光，如水的音乐伴着海浪声让人心情平静。
“洛哥，你跟小窦总什么时候分的？”白向羽喝了两口酒，看着洛函小声问。
洛函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窗外海面上渡船来往，沿岸灯火辉煌，“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忘了，大概是三年前吧。邹明把我做的一些事告诉了他。其实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一直不肯相信。我让他太失望了。”
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白向羽难受的低下头，“洛哥，你还爱他吗？”
洛函笑，“爱啊，可是再爱，都办法再重来了，我们已经错过了彼此。你呢，小羽，你还爱着你哥吗？”
白向羽双手抱着酒杯，看着里面晃动的绿色酒汁，眼中浮现沧桑之色，“他已经有别人了。而且，我到了这个年纪，对感情反而不再那么期待。”
那天晚上他被梁川抱回家时虽然昏沉着，还是看到了梁川身边那个年轻男孩。
如今这身体，日日夜夜承受着伤病疼痛，让他更没有精力与梁川纠缠，每天努力的活着，到了晚上能睡一个好觉就是现在最大的奢望。
曾经那么强烈的想要有个家，如今在现实面前他也不得不放弃。
“你啊，”洛函叹口气，无可奈何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七年前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梁川现在的反应，肯定还是放不下你的。至于他身边的人，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又处在那种位置，很多应酬上的交际是推脱不掉的。你很介意？”
白向羽抬头看他，手指拂过眉骨上的那道伤疤，苦笑，“也不算是介意吧。只是我跟他毕竟分开已经七年，再深的感情也已经淡了。”
顿了一下，白向羽扭头看窗外海面上的渡船，“洛哥，我已经老了，也丑了，早就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放不下我，无非是因为咽不下七年前那口气。”
梁川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不准他有任何反抗他的想法和举动。
七年前端木琛受伤，他试图反抗，挣脱这道枷锁，他直接就把他送进了监狱。
现在看来，五年的牢狱之灾也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也许只有当这破败的身体彻底消解后才能解开他心中的死结。
洛函伸手摸他眉骨上的疤痕，“是变丑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什么事情都不动脑子，你哥可不是那么没胸襟的人，而且，对象还是你。在监狱里日子很难过吗？我记得向文有安排人进去保护你的。”
“还好。不过里面毕竟都是坏人，不可能像外面一样太平。”白向羽低头再次喝了两口酒，眯眼借着酒意说，“那种地方没有女人，老是有人打我的主意，没办法，只能拼命打架啦。”
后来随着他打架越来越凶狠，年纪越来越大，再加上眉毛上那道伤，便不再有人找他麻烦。
“看你现在倒是比之前好一些。之前就一小白兔，谁都能欺负。”洛函给了他一个嘎嘣。
白向羽摸着被弹红的地方，笑了笑。
也许吧，逆境才能让人学会坚强并成长起来，他也不再是二十二三岁的小毛头。
两人在酒吧呆到深夜，之后相互搀扶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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