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练习生唱完，他捂着嘴偏头轻轻打了个哈欠，眼里浮上一点浅浅的倦怠，下睫毛染了些许湿润。
轮到宋风是在最后一个，本以为不会紧张，向前走两步，脑袋里的弦却猛地绷紧了，他礼节性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磕巴：“老师好，我叫宋风。”
或许是……真的太久没经历了，快忘记当初的从容了。
“没必要行这么大礼。”
九十度鞠躬逗笑了在场的女导师，紧绷的气氛因为笑声松弛下来，宋风飞快的心跳稍微平缓一些，他深呼吸了一下，刚要开口。
未开口的音律猝不及防被对面传来的磁性嗓音堵了回去。
“这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他抬头，看见杨郁落盯着他看，那眼神毫无掩饰，赤裸裸的，没什么东西，却叫宋风没由来的更加紧张。他几近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组织完语言。
“小时候，爸妈翻开字典让我随便指，我自己也不知道，就叫了这个名字了。”宋风似乎是个不会讲故事的人，三言两语便干巴巴的叙述完了。
没有故事性，没有幽默风趣，曲折离奇更不存在。
甚至他站在前头讲毫无笑梗的故事的时候，显得有些窘迫。
杨郁落却莫名愉悦起来，他清了清浑身散发出来的倦怠，也端正了姿态，靠着椅子坐直了，称赞了句“名字不错”让他开始。
气氛忽地沉静下来，宋风唱了首比较深沉的英文歌，考验唱功，也考验共情能力。他唱了一整首，没人喊停。
杨郁落侧头看了眼索娅，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潜台词：我喜欢这个。
结束的时候，鼓掌声都要响一些，几个老师不算夸张的称赞了两句。
“最后怎么样，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表面功夫做完，杨郁落的眸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在场唯一穿白衬衫的宋风。
他的眼神分明没有直接投射到他脸上，宋风却莫名感觉自己受到了挑逗。也许是幻觉？他皱着眉想。
宋风觉得不太舒服，别扭的挪了挪视线，垂头去看自己脚尖。
杨郁落把他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刻意咳嗽了两声：“还有，要做偶像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让自己低头。”
宋风立马听明白他在指自己，脸一红，迅速抬了头，杨郁落却没再看他，接着翻桌上练习生的报名表去了。他的视线扫过去，只能看见对方漂亮的鼻尖和被睫毛覆盖的眼捷，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闪一闪。
“好了，节目录制见，祝你们好运。”
几个人被送出房间，几个练习生贴着墙壁散成一团，宋风回想杨郁落意味深长的那句话，连着耳朵尖都红了。
送走几个人，工作人员盯着表转身出门就要出去喊人进来，被杨郁落开口叫住：“让下一组等会儿。
“你们觉得宋风怎么样？”他玩着手上的笔，手指灵活的让笔贴着指节旋转，没有什么要隐藏自己偏好的意思。
港台口音的头巾男导师很肯定：“很好。”
“是个漂亮的男孩。”索娅笑着说。
“合着你光顾着看脸了。”杨郁落忍俊不禁的笑话她。
“他唱歌很不错，外形条件也很好，人气不高吗，怎么会来参加我们节目？”另外一个男导师低头翻了翻宋风的报名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没看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有些遗憾。“是没什么东西，可能是公司不太靠谱。”
“我还以为是个花瓶。”杨郁落呼出一口气，又立马补充，一脸诚恳的对着空气道歉，“我错了。我喜欢。”
内地男导师笑起来：“刚才怎么不对着人家多说两句。”
“队友还在呢。”杨郁落压了压眉，摊摊手，十分无奈。
“那……要多关注？”
几个导师齐刷刷将眸光转向中心的杨郁落，这位也还年轻的爱豆受宠若惊的摸了摸鼻子，无辜的眨了眨眼。
“不。”片刻，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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