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在豆包发起的强烈卖萌攻势,再结合天生猫的种族优势之下,岑婴惨败。
慕枳还是给它喂饭,也允许它上床睡,但也仅此而已,她本来就在忙,大白天的经常出门,每次出门之前都把豆包往它怀里一塞,嘱咐它带好孩子,然后披星戴月地才回来。
一回来,就去哄豆包,完全不将它放在眼里。
岑婴心里苦得很,白天不敢怠慢豆包,不然,这无耻之徒晚上冲着慕枳软软地叫几声,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慕枳能把星星摘下来给它,满心满眼里都只是小奶猫,根本顾不上哄它。
他想不明白,一个堂堂成国太子,怎得就沦落到了与一只奶猫争宠的地步。但事已至此,岑婴劝说自己要忍辱负重,为了往后加餐高枕的美好生活,一定要能屈能伸。
于是,后来两天,他白天含辛茹苦带孩子,晚上讨到慕枳一声夸奖,摸个头,过得相当得憋屈。
第四天,老天终于开眼,让他重新做回了人。
慕枳向来起得早,岑婴不敢拖沓,蹑手蹑脚从床铺内侧上翻了下来,脚才落了地,豆包呲溜地从窝里探出了脑袋,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豆包的小脑袋里或许无法理解房里为什么突然多了个男人,但是它必然懂得示警的重要性,于是张嘴叫要喵,被岑婴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即使他努力地在做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但他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豆包先是抢了他在慕枳这边的地位,这本就让岑婴难以接受,更何况,他又为了将地位夺回来,被迫做了些绝对不会做的事,是这只猫一脚把他踩到最底层。
原本的他,即使是一只猫,也不用刻意讨好别人,如果不是它,他根本沦落不到宠物的地步。
更何况,它还看到了自己变成人呢,它发现了岑婴身上最大的最不能外道的秘密。
它怎么可以知道他的丑态呢。
哪怕,这只是一只猫呢。
岑婴翻出了窗户,落到巷子里,所喜每次变回人身时,身上的衣裳物什都还在,于是他从后腰处摸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猫血还未喷溅出来,尸体已经被他随手弃了。
圆溜溜的猫眼还睁着,随着尸体的几次翻滚,终于染上了沙土尘埃。
他面无表情地将匕首插回原处,忽然觉得今天天气不错,哼出了一段无名小调。
慕枳找了一天的猫。
她原本的打算是先在上都把身子养好,再寻他出落脚,但几日和这里的人闲谈才知道,虽然现下和平,但架不齐什么时候就起了冲突,成国这些年与卫国和离国都不大对付,就怕战火一起,把国家都烧掉一半。
“还是上都平安!”
慕枳自知并非如此,最多三年,成国必然灭亡,上都首当其冲,会被屠城抢掠,安全指数非常低,她还是要寻个时机出走上都的。但那是之后的事,眼下还有个关键,她需要赚银子。
成国,卫国,离国都不安全,既然如此,她就要走得远些,但如此一来,必然要穿过几次边境,三个月之后,当的三十两一半都要拿来治病体,肯定不够。
于是慕枳寻思着先在上都盘下个店铺,开个酒楼,赚些银两再说。这些日子她忙得就是这事,谁料,好容易买了个酒家,收拾好了,要带着家里的两个祖宗搬窝了,却全都没有了踪影。
白猫有前科,慕枳倒也不担心,就怕豆包出事。她找了一天,没见着豆包的身影,只在小巷里看到了一滩血迹,好心人告诉她,可以去肉铺看看,没准是屠户捡了猫的尸体去卖。
慕枳觉得恶心,但还是去了,几家屠户当然不会承认,于是又是无果。直到酒家开门,营业了五六日,豆包和白猫都没有动静,慕枳只好心存侥幸,当是白猫带着豆包出去浪荡了,才会踪迹全无。
慕枳找不到豆包心焦,岑婴寻不见慕枳更是急躁。
那天黄昏之后,他又变回了猫,这次倒是有了经验,直接去客栈找慕枳。
他已经有数,短时间内他根本离不开慕枳,先前三天窝在寝殿里不曾见慕枳,即使后来回去见她,也做了三天的猫,直到第四天才解禁。
所以他要安然无恙做回人,必须乖乖地在慕枳身边待够日子,左右豆包已经被他杀了,不会再有东西扰它亲近,因此岑婴去客栈去得更毫无心里阻碍了。
哪里能想到,客栈已经是人去房空了。
动物的嗅觉比人灵敏,他在街巷里嗅来嗅去,明明之前还很不齿将头低下擦着地面过的动作,但是现下已经全然顾不得,只知道找出慕枳,一定要找到她。
慕枳离开这个街巷,到了十里之外的一家酒店客栈,距离不远,但气味混杂,岑婴找得很辛苦。更加辛苦的是,这些日子风餐露宿既要提防稚子冲他扔石头,还要提防人将他捉去,或是看仓库或是上砧板。
他不愿意去垃圾堆放的地方找吃的,也不习惯去讨食物,而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不会如慕枳好心,肯舍给他一顿饭吃,于是当他风尘碌碌地出现在慕枳面前时,已经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慕枳正在当垆卖酒,先时还不敢认,可等看到那双异瞳,便叫了声,她将酒勺扔下,不顾白猫已经变成黑猫,将它抱了起来,心疼道:“你是找我才狼狈成这副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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