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子多不行吗？”李如出其不意地怼他了一句，语气冲冲的，虞子衿惊讶地扭头看他，自觉伸手将何沐沐抱在腿上，颇为歉意道：“那我抱着她，你别下车了，深更半夜的车也不好打，你想去哪儿，一会儿直接让虞杞川送你去得了，反正他明天也没课。”
李如越听越觉得他们姐弟俩全是冲着林墨予这层关系才对他这般客套的，他也最烦这种被顺带照顾的感觉，好像自己多稀罕似的，烦躁地挥了挥手，“不用，就这里停车把我放下吧。”
虞子衿望向虞杞川，对方却突然跟哑巴了一样，方向盘打了个转，将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李如推开车门，刚挪出去半个身子，就听虞杞川交待道：“夜深了，没事就早点回家吧。”
“哦。”李如漠然地应了句，下车后手掌轻轻一带，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关门机器。
虞子衿望着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路口的李如，这才转头疑惑地看向虞杞川：“他是不是生气了？”
虞杞川这时也才重新发动车子，操着淡淡的口吻道：“他就这样。”
虞子衿精准地抓住了重点：“嘿，你俩这才认识多久？怎么就晓得他什么样？”
虞杞川一边将车子并进直行道，一边慢悠悠地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脾气不都这样？”
“哦~”虞子衿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旋即像是想起什么，又立刻担忧道：“那你现在跟他表哥在一起，以后更少不了跟他打交道，这一两句话不对就甩脸子，脾气也太差了。而且你不是最烦这样的吗？怎么今天还带他来家里吃饭？”
虞杞川死不认账：“我什么时候最烦这样的了？”
“行行行，不烦不烦，爱屋及乌呗，我懂。”虞子衿打了个哈欠，身子靠回椅背困恹恹地说：“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把沐沐吵醒你困了？”虞杞川毫不留情地损道：“你这妈当得可真够优秀的。”
“省省你的嘴吧。”虞子衿拢起双臂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闭上眼哼哼道：“娶男媳妇咱家可是头一遭，对方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真要成了，人家爸妈愿不愿意让儿子下嫁，我看都是个未知数……”
虞杞川好笑道：“什么下嫁不下嫁的，你一个新时代女性，能不能跳出封建思维的泥沼？”
虞子衿眼睛睁开一道缝，奇道：“我说错了？你不是top吗？难不成还要入赘？”
“睡你的觉吧。”
虞子衿沉默几秒，突然从椅子上再次弹起来，扒着前座靠背冲着虞杞川直嚷“不行，坚决不行，入赘你想都别想！我们老虞家绝不能在这上面低人一等，实在不行就把你现在那套单身公寓卖了，你们那小区的房子不是紧俏得很吗？早几年就说让你卖掉换套两室的备着当婚房了，偏不听，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媳妇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来，防患于未然懂不懂？”
虞杞川单手把着方向盘，空出来的一只手嫌弃地掏了掏耳朵，不愠不火道：“着什么急，八字有一撇了吗？”
虞子衿抱臂，意气风发道：“我看有，十拿九稳。”说着还扭头冲何沐沐道：“你说对不对呀沐沐？舅舅很快就能给你领个盘靓条顺的舅妈回来了，开心吧？”
小姑娘非常配合地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跟着吆喝一声：“我要兔兔！”
“要什么兔兔。”虞子衿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小脑门，话题转得飞快，疑惑地问女儿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这么精神？”
虞杞川对着后视镜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地将车子汇入右转通道，却突然动作一滞，盯着不远处街角的几道人影，自言自语般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虞子衿问。
虞杞川眯起眼睛，借着模糊的夜色，辨认出不远处街角一块临时停车区域，此刻空荡荡的只立了三个人，离他最近的那位整个后背被路灯照得发亮，正是何鸣班上的蒋意。
跟他挨着站的另外一人完全被夜色笼罩，只能从身形上看出是个女人，她伸手要抚上蒋意的肩膀，却被对方蛮横地避开了。
莫非是蒋意妈妈？
虞杞川一边揣测一边转弯，车灯打过去，晃了一下，虞杞川也终于看清了第三个人的脸。
林墨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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