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看着赵欢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差点儿就应了他，但猎物处理起来过于血腥，确不适宜他在一旁观看。若直接讲明，无知者无畏，他倒可能不以为然。所以赵开只好面无表情地再次道：“去屋里玩，外面冷。”
赵欢的眼底迅速聚起了水雾，委屈地盯着赵开，不说话也不动。
“乖。”赵开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眼见已无望，赵欢慢吞吞地提起兔子向堂屋挪去。转过身的瞬间，收起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木然着小脸，微微耷拉的眼眉和嘴角透露出内心的委屈，但是他得听话，不能烦着哥哥。
听到离开的脚步，赵开抛开心中的不舍开始着手处理猎到的鹿和兔子。
他手上动作不断，很快就将两只兔子和一只鹿的毛皮完整地剥了下来，显然是做惯了的。
三张毛皮被放进了一个大木盆里浸泡着。鹿肉洗净切成了长条挂在院中的绳上晾晒，兔肉则直接被剁成块腌制上。
一盆水“哗”地泼在地上，赵开拿着扫帚将地上的血迹一点点地洗刷干净，都收拾好了这才回到堂屋。
装兔子的篓子前不见赵欢的身影，赵开匆匆地走向卧室，见他躺在床上酣睡，大大松了口气，想到他可能一时冲动跑了出去，就有些后怕，或许自己下次可以不那么颐指气使，试着与他说道说道。
一番折腾下来，清冷的日头已偏南，到了用午饭的时间。今儿肉食很丰富，赵开又存着补偿赵欢的心思，一道辣子炒兔丁，一道炖鹿肉，做地格外用心。特别是鹿肉多腥，做的过程中讲究“熟不见水”，清水浸泡去血水，切大块，不放油干锅煸炒，待炒至肉的边缘微微焦黄盛出，锅里倒油，下香料煸炒，再将肉倒入，边炒边加油，待完全炒熟，油脂被肉吸收后，再倒入开水小火慢炖。那肉的香气一丝丝地向柴房外面散开去，又蔓延进堂屋，诱地睡梦中的赵欢都醒了。两人就着饼子将两大碗肉吃的干干净净。
摩挲着肚皮的赵欢跟着赵开真好，想想一辈子都会这么好，他悄悄地笑眯了眼，像是得了神秘宝贝似的。
刚收拾完东西，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喊：“有人在吗？”兄弟二人出去一看，院外站着一个男娃，其中一个赵开看着有些眼熟，似是山下王四婶儿家的大宝。
大宝看见赵开出来瑟缩了下，又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道：“母亲让我来找欢儿玩，”语毕，又侧头看着跟在后面的赵欢，“你要去打雪仗吗？”
赵开：“去吧！”
赵欢：“我——”他原本想说不去的，但看着赵开满是鼓励的眼神，他只好吞咽了嘴边的话，和大宝一道下山了。
赵开静静地望着他二人的背影，直到消弭成一个黑点。
赵开一向沉默惯了，与赵欢的年龄又相差不少，所以平素二人交谈并不多，但孩子一般都大多不喜静的，所以他总担心赵欢闷坏了。今日，见大宝过来，他是很开心的，也希望赵欢能多几个同龄玩伴儿的。
卸下了近日压在心头的重担，赵开的心情颇为愉悦。从柴房选了几根小木头，开始给小兔子做笼子，这是他答应赵欢的。
大宝和赵欢年龄相仿，熟识地很快，大宝带着他和一群小伙伴玩起了打雪仗。赵欢第一次与这么多同龄孩子一起轻松地玩耍，有些亢奋，雪团子扔的很起劲儿，他虽然在这群孩子中年龄不大，但准头很好，其他好多孩子都遭了秧。而大宝因为太胖显得有些笨拙，躲避的很慢，被砸的最多，一来二去，就给砸生气了，大声嚷嚷“哼！就知道大野人养的小乞丐不会是好人。”
不巧，赵欢的一个雪团又砸到了大宝的身上，他听到大宝的话有些楞住了，不确定地问道：“啥？”
大宝吼道：“你哥，野人，坏人，又脏又臭像个大乞丐，你就是个小乞丐！”
赵欢听到他说赵开，一下子恼了，“不许你这么说哥哥，哥哥是好人，哥哥很干净，一点儿也不臭！”说着向大宝扑去。灵巧的小身子竟然把大宝压在了地上，吓的大宝哇哇大哭，“你再说？！”。
“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呢？！”王四婶儿听到声后就连忙从屋里出来，一下子看到大宝被压在下面，这还得了！
她连忙过去，把赵欢拉开。赵开身子瘦小，被她一下子给带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都是雪，没有磕碰着。
王四婶儿：“你这小孩，大宝好好地跟你玩，你怎么能打他呢？！”
赵欢：“他骂——”
王四婶儿打断赵欢，“打人了你还狡辩！走，找文彬去，看他养了个什么东西！”说着扯起赵欢就往山上走。
赵开这边还未把木料备好，就听着有大人的呵斥声传来，越来越清晰，听起来像是王四婶儿的声音，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迎了出去。
“真是个野种，有人养无人教！”王四婶儿一边扯着冷着小脸儿的赵欢，一边骂骂咧咧，旁边跟着眼泪未干的大宝。
赵开听到这句话，非常不悦地皱起了眉，“怎么了？”
王四婶儿疾言厉色道：“文彬，大宝好心来找欢儿一起玩，可他倒能耐的很，骑在大宝身上打！”她又一把扯过大宝，“别哭了！你说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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