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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胯首先从简单的部分开始，比较容易好接受。蛙式开，胯。跪下。两侧手掌着地，身体平行于地面。在身体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双膝最大限度地分开。双脚内侧紧贴地面，屈膝，屈肘90度……”
我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按照祁冉的指令给自己开，胯。还好金焰清已经离开，要不以这种姿势面对他简直羞，耻死了。
“注意伸长脊柱，尽全力将头顶和尾椎骨往相反方向拉伸。轻柔呼吸十秒后，放松全身，让臀部向后拉伸，再慢慢下压。保持五个呼吸或者一分钟内，再进行一次深入而绵长的呼吸。感觉怎么样？”
我：“蛮舒服的，就感觉很放松，像伸了个懒腰。有点困……啊——不要啊——救命啊——痛啊——不行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拼尽全力抬头看了眼前方的练舞镜。祁冉和刚才那个助手竟然一人一边，狠狠将我的小腿拉直，不管不顾地往我两侧硬掰。我上身条件反射想顺着他们的力道往前蹭，结果祁冉眼尖手快地把我一把按住。后来干脆拿膝盖抵住我的后背，固定住我的上身，两只手仍在拼命地掰我的腿。
这姐姐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前后可能不到五秒钟，嘴里还念念有词：“开，胯必须固定膝盖和脚腕这些灵活的关节，为了不让你乱动，只能这样了。长痛不如短痛，我小时候练舞都是这样的，这样效率最高，你少受些苦……”
我痛得喊不出来，直往外倒气儿，却不进气儿。汗珠子滚滚落下，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我心里一凉，这一百来斤今儿踏马的要交待在这儿了……
我脸贴着地板，正抽抽，忽然感到“咚咚咚”地板在震动。由远及近……
“怎么了？还好么？余魏怎么样？”
我心中一瞬雪亮，是金焰清！
“呜呜呜……”我从牙缝里挤出点儿声音。
我感到祁冉从我身上起来，脚腕上的手也松开了。我扭过头看到金焰清正跪下来扶我，我一瞬间眼泪如瀑布似的滚下来：
金焰清似乎也正在训练，身上的练习背心已经被汗湿透，我的鼻涕眼泪抹上去，更是惨不忍睹。
“她偷袭我呜呜呜……痛死了惹呜呜……我快死惹……”我抱着金焰清的手边哭边噎，一句话噎了好几下才说完，也不知道他听明白了没有。就算不明白，我都哭成泪人儿了，也该知道怎么回事了。
“呜呜……我这里没感觉了，痛得没感觉了。你摸摸看，一定粉碎性骨裂了呜呜呜……”
金焰清脸上掠过一丝凌乱，快速扫了一眼祁冉和她助手，把我脸上的鼻涕一抹，“没有粉碎性骨裂这种说法。开，胯是有些疼的，忍忍就过去了。”
“忍不了了，我要死惹呜呜……真的好痛啊……”
我一副不给我做主我就哭死在这儿的架势，终于成功软化了金焰清。
“要不，明天再练吧……”
祁冉：“不行啊焰清，就只有一周的时间，又要练基本功，又要练动作。又要配合音乐，本来时间就不够。再拖下去，别说一周了，一个月都够呛！你放心把薇薇交给我，我一定会注意他的安全，不会让他受伤的……”
“谁叫薇薇啊！！我叫余魏！”我哽咽着反驳。
气死我了，下手那么重！还说是我的姐姐粉。哪有这样的姐姐粉啊！！后妈都不带这样的！！而且我忍很久了，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嘘——”金焰清轻轻拍着我后背安抚我，“没事了，没事了。”
“休息十分钟吧。”金焰清对祁冉说。
“好吧。那就十分钟。我定上计时器。”
我：“……”
金焰清扶着我走到练舞教室的角落坐下，“还疼吗？”
我：“都木了。没感觉了。”
金焰清嘴唇贴着我的额头：“练舞确实很辛苦，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可你知道我都二十五了吗？关节都定型了。强行改变它们简直会要人命的好嘛！”
“我明白，可是——”金焰清松开我，两手扳着我肩，迫使我面对着他，“余魏，能不能坚持一下。我们一起完成这部作品给所有人看。不管是《余念》还是《溺》，还是往后更多的作品，这些都是永远抹不掉的见证。你不想要吗？”
我懵懵地看着他，使劲儿抽了下鼻子，然后吹出一个鼻涕泡……金焰清一个大拇指头就把它按碎了，又问了我一遍：“真的不想要吗？”
“要……”我哑着嗓子。
“那再坚持一下。等结束后我带你吃好吃的。”
“还要减肥呢，不能吃好吃的……”
“咱们偷偷地吃，不给她知道。”
……
“十分钟到喽~”祁冉在舞室另一角拿着“滴滴”响的手机高声说。
“我得走了。”金焰清说。
我“哦”了一声，手却仍抱着他的胳膊不撒开。
他轻笑一声，“真的要走了。”
我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
金焰清起身走到祁冉跟前低声说了会儿话，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我眼泪一下子又要飙出来了，我低下头故意不看他。等到能控制住眼泪了才抬头。金焰清已经走了。
我看着空空的门口，心里一阵茫然。每当金焰清专注地看着我说话时，我就不可自拔地被他引领，失去了自己的思维能力。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好像眼里只有我一个人，甚至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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