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但去莫相问（4）
李青：小羽，马上毕业了，要不要办个party庆祝一下？
季灵羽：又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我接着就要钻车底了，庆祝什么。
李青：你不会还打算在那个破车行干吧？
季灵羽：张老板对我挺好的，我不打算折腾。
李青：你看看你那些同学都去卖车了，哪个赚的不必你多，那个什么张老板对你好个屁啊！
季灵羽：我就会修车，够吃的就行。
李青：我看你还是找个年轻有钱的男朋友吧，也不用自己这么辛苦。
季灵羽看到李青狡黠得对他眨眨眼，知道李青的小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这两年，李青总是攒动自己找个有钱的人做依靠，从自己17岁讲到18岁，原来还忌惮着自己没有成年，说的还隐晦一些，现在自己成年了，他就直接肆无忌惮了，偶尔还想直接给自己介绍。
季灵羽：算了，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李青：说什么呢，怎么是东西呢，是好男人。真的，我朋友的朋友，年轻有为，自己创业，长的也帅，就喜欢找年纪小的男朋友。我不会给你介绍乱七八糟的人，人很稳定的，人家说了找个安定下来。你考虑考虑？
季灵羽听着李青跟炮仗似的言语，“噗嗤”笑了出来，李青顺势黑了脸，白了季灵羽一眼，转身就走。季灵羽忙上前拉住他，赔笑道：“诶诶，不带翻脸的哈。”
李青还是不言不语，季灵羽继续赔笑：“行了大哥，人家精英想找个安稳的过日子，但是我安稳吗？我一个刚毕业的中专生，什么都没有，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只有城中村一套老房子在那，都旧成什么样了。我能配上人家嘛。”
李青急眼了：“怎么就配不上了？原来你小，我不乐意跟你说这些。小羽，你原来吃了多少苦我没见着，但是这几年你多努力我都看着了。别的小孩都作天作地的时候，就你自己闷头学手艺赚钱。再说了，你现在多帅啊，多有男人气息，你咋就这么自惭形秽呢。”
成语用的真好，季灵羽想，但是他不能再笑了。
季灵羽忍着笑说：“有没有男人气息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身上天天都是机油味。上次一个姑娘来咱店里点了蛋糕，我给人送桌子上的时候，人家姑娘以为我刚从机油里泡出来呢。”
李青：姑娘是看你长得帅想跟你套近乎吧，我跟你说小羽......
季灵羽没听李青说完，朝仓库那边回道：“唉，大张哥我来了。我去帮大张哥搬材料了哈，你自己调东西喝。”
李青看着季灵羽跟兔子似的蹦走的身影，又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还自己调东西喝呢，这是老子的店！小婷，给我弄杯卡布奇诺，气死我了，我要浇浇火。”
季灵羽在仓库听见李青的喊声，脸上无奈地摇摇头。
季灵羽很感激当初让自己遇到了李青。
随着自己年龄变大，接触的事物变多，他慢慢明白楚萧当初的担心。“
飞来横祸”这四个字真的不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
必竟当时自己只有14岁，就贸然跑出来见网友，还是有明显目的的网友，如果遇到的人不是李青，而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可能自己现在也不能站在这咖啡厅里。
但是楚萧还是走出了季灵羽的生活，季灵羽很多次都想找楚萧道歉，但是他明白，自己是不能赖着楚萧一辈子的。
楚萧的生活干净，可以用单纯来形容。
而自己呢，天天在底层摸爬滚打，带着一身机油味儿。关键这不是一两天的状态，而是后面几十年的状态。如果当初自己没走，将来的楚萧，会愿意跟这样一个小弟弟做朋友吗？
季灵羽不懂楚萧的爱好，不理解楚萧的圣父情节，甚至惧怕楚萧的教导。
曾经季灵羽在刚失去妈妈的时候依赖过楚萧这样的状态，但是那时的季灵羽毕竟还是一个少年人，哪个青春期的孩子愿意听家长的唠叨呢？
至于李青说的精英，季灵羽自嘲地一笑，真正的精英会找自己这样的吗？
李青说得对，自己就是自惭形秽，论谁在底层摸爬滚打这些年，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自卑掺杂在心里。
所以季灵羽不想去触碰不属于自己的镜花水月，他现在只想把手艺学好，将来的事情再边走边看。
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想边走边看，就容得你边走边看的。
张德水：小季，国道上的4S店今天缺人手，你去帮一下忙。
季灵羽：好的老板，我这就去。
季灵羽背上自己顺手的工具包，去老板家开的车行帮忙修车。这种情况很常见，哪个打工的没给老板家带过孩子打扫过卫生呢？
徐瑾：楚萧，你说我这是什么运气啊，买辆车一个月坏三回，这次要是再修不好我就要投诉这家4S店了！
楚萧：这你怪谁，人家跟你说了，有质量更好的配件你不换，非要省钱买便宜的。
徐瑾：今天咱俩是去不了了，快给学校打个电话，再派人去。
楚萧走出4S店的大门，拿起电话给教导处拨过去。
楚萧：嗯，嗯，车坏在路上了。这里不好打车，要不您跟会场那边请个假，好，谢谢主任。
楚萧挂断电话，心想这也就是在他们这样的单位，如果是企业，职员办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老板肯定给骂得狗血临头。
楚萧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这个城市很久没有这么干净的天空了。
这个重工业城市，最早被雾霾所迫害，所以现在稍微有几天好的天气，朋友圈就总是被一团团白云和蓝天刷屏。
楚萧也觉得身心舒畅，以往这个时间，他都窝在教室或者办公室，像现在这个时间走在蓝天下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不多。所以楚萧想走走，顺便买点喝的带给徐瑾。
此时季灵羽从公司的面包车上下来，跟他师傅一起走进车行的维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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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起更两章，快被自己的勤劳感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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