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南在青春正盛的年纪遇见宋声临，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时他错将宋声临认作陆念恩的追求者，却被他一句“我想告白的人是你”，惊得怔在原地。
谁能想到，当初情真意切的表白，成了今日他们跨不去的鸿沟。
宋声临眼里噙着泪，声音哽咽得不能自已，他死死抱住沈故南，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对不起，南南。”
沈故南的心脏有些抽痛，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你还欠我一句话。”
宋声临张了张嘴，拼命咽下苦水：“什么话？”
“我想告白的人是你。”
当年宋声临那句‘我想告白的人是你’，不是说给真正的沈故南，而是说给那个拥有与许颂相似背影的沈故南。
这一刻，宋声临终于明白，沈故南怨恨的，从来都不是他爱过许颂，而是因为他骗了他。不管过去多少年，那句表白就像是沈故南心底的一根刺，牢牢扎在深处。无论他多么想要忽视，只要他看见许颂，就会有一个声音在他耳畔低语‘你不过是个替身’。
心脏处传来的闷痛令宋声临呼吸困难，他扭过了脸去，鼻翼轻轻鼓动着，足足花了五六分钟才缓过劲。
宋声临弯起嘴角，眼里盛满细碎的光，他轻轻拨开沈故南额前略显凌乱的碎发，说出了那句晚了十年的表白：“沈故南，我想告白的人是你。”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爱的人只有你。
这天过后，沈故南带着沈灵搬进了宋声临的公寓。阔别七年，屋内的摆设与当年如出一辙，宋声临小心翼翼保存着每一处沈故南留下痕迹的地方，生怕自己连那点念想都留不住。
沈故南带沈灵去医院复诊那天，程度随口问起他和宋声临的事：“你和宋声临最近怎么样？”为了安抚好动的沈灵，程度从抽屉里拿了一颗可乐味的棒棒糖给他。
“我们搬回一起住了。”
沈故南虽然没有直说，但这个答案已经足够。
程度笑了笑，同时长舒一口气：“终于是和好了。”
沈故南开玩笑道：“我以为你很讨厌宋声临，巴不得他离我远点。”
“我确实不喜欢他。”程度没有否认，“以前他总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自从你离开以后，他接地气多了。”
“你怎么说的他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似的。”
程度挑挑眉：“难道不是吗？在他还是心外科一把手的时候，他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提起过去，沈故南不免想到宋声临的手，他犹豫着问道：“宋声临，他的手，是彻底没办法动手术了吗？”
与宋声临复合后，沈故南就问过他为什么会在学校当校医。宋声临只说是酗酒导致，当沈故南想问更多的时候，他便找借口换了个话题。
“这个不好说。”程度说得模棱两可，“他是因为酗酒过度，导致酒精中毒，才不能再握手术刀的。就算他把酒瘾戒了，也不确定会不会有后遗症。”
沈故南轻轻呢喃了一句：“这样啊。”
“不过，你可以建议他，来医院做个检查。”程度见沈故南的神情有些失望，又追加道，“毕竟他这个情况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也不清楚他现在的状况。”
“嗯，我找个机会和他说吧。不打扰你工作，先走了。”
“好，有机会再聊。”
从医院离开后，沈故南接到宋声临的电话，问他今晚想吃什么。这些年，沈故南不在身边，独居的宋声临倒是练出了一手好厨艺。沈故南想不出什么，便把电话交给沈灵，沈灵一接起电话就喊着：“肉，要吃肉。”
沈灵从小就爱吃肉，而且还不挑。只要是肉，不管怎么做，他都爱吃。
沈灵叽叽喳喳在电话上说了一堆，然后突然把电话伸到沈故南面前：“爸爸，医生要跟你说话。”
“怎么了？”沈故南接起电话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灵灵复诊的情况怎么样？”
“程度说灵灵恢复得挺好。”
“那就好，你们现在在哪里？要不我去接你们吧？”
“不用，我们已经在公车上了，再过会儿就到了。”
回家的路上，沈故南一直在反复思量，到底该怎么和宋声临提检查的事。不管怎么说，宋声临骨子里都是个骄傲的人，他对沈故南坦言不能再拿手术刀的事实属不易。若想他配合去医院做检查，恐怕没这么好办。
晚餐结束后，沈故南帮沈灵辅导功课，脑子里却还想着宋声临的事。沈灵拿着语文课本，叫了沈故南好几次：“爸爸，爸爸，爸爸……”见沈故南没反应，他就爬到他身上，在他耳朵边大喊了一声：“爸爸！”
沈故南被沈灵稚嫩尖锐的嗓音叫得心一颤：“怎么了？”
“爸爸，这个字，这个字我不会念。”沈灵指着课本问道。
沈故南拿过课本：“这个字念‘rou’，第四声，你不是最喜欢吃肉么？怎么连这个字都不认识？”
沈灵恍然大悟，跟着沈故南念了好几遍。
给沈灵辅导完功课，沈故南督促他洗澡，又照例给他讲了睡前故事。等沈灵睡着后，沈故南替他关了小夜灯，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宋声临正想看看沈灵，恰好碰到沈故南从里屋出来：“灵灵睡了？”
“嗯，刚睡着。”
话音一落，两人对视了一眼，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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