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你最近有没有头疼,恶心或者感官退化的感觉?”
“是的,不过医生,我以前吃过氯氮平还有一些关于精神类的药物,所以一直会有头疼,只是有的时候次数少一些,有的时候频繁一些。”
“哦,那我建议你最好去专门的脑科医院复查一下。”
“我是生了什么病吗?”
“可能是颅内肿瘤,最好去专门脑科医院复查。”
还真的是晴天霹雳啊。
外界的阳光很是刺眼,你用不知何时汗湿的手微微遮住眼前的阳光。
“我建议你最好做好化疗的心理准备,毕竟颅内恶性肿瘤,已经是中期了。”
“好,我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
“小姑娘,有什么大的槛咬咬牙忍忍就过去了”,出租车司机频频通过后视镜看着泪水止不住下落的你,最后忍不住安慰道,“有一个成语叫否极泰来,更何况你身边肯定还有关心你的家人朋友,想开点。”
你擦干眼泪,露出一只酒窝:“谢谢大哥,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在你下车的时候,出租车司机还打开车窗伸出头不放心的对你喊一句:“注意安全。”
“谢谢”,你脸色苍白,只能机械的重复着两个字。
十月的天,气温仍然炎热,你偏偏感觉像隆冬时期,从骨子里都透露出凉意,双手不断缩紧,努力的抱紧自己。
真的是一点希望都不给呢。
你眼中带有微嘲。
two
“安安,你怎么在收拾行李啊?”mama好奇的问你。
你抬头眼含笑意:“我准备独自出去旅游,可能时间比较长。”
“啊”,mama有些诧异,赶紧来到你身边,“安安怎么突然想出去旅游?”
“哎呀,mama,别问了”,你已经快要失去笑脸了,“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吗。The world is so big,so I want to see.(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最终你瞒着所有人孤身来到外地专业医院治疗。
“奶奶,我这里出了点意外,路路的领养手续我可能暂时办不了了”,你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颤抖着手拨打了老院长的电话。
老人虽然掩盖的很好,但是你还是听出了遗憾。
言而无信,这是你曾经从未想过的,但是现在的你,不得不做。
不过略有庆幸的是,你之前为了给路路一个惊喜,还没有告诉他你想领养他的打算。
医生说适当的户外活动,舒缓心情,可能会有效果。
所以你去看了故宫,爬了长城,观看圆明园,听戏曲。
你坐了缆车,站在山顶,对着旷远的天际许愿:“我想活过二十五岁。”
周围本就寥寥无几的人都诧异的看你。
没有人懂你。
大家都觉得你是疯子。
最后当你迎着朝霞,站在五星红旗下,唱着国歌,目送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时,产生的浓烈自豪与归属感促使你做了一个决定。
“我愿意死后捐献遗体,为国家医疗做出贡献”,你一笔一划,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自己的意愿,扬起这半个多月来最真心的笑容。
“所以意愿书是需要家属签字?”你看着家属一栏,久久的沉默。
工作人员点头称是。
“谢谢”,你想,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
three
十一月的天,层林尽染。
“mama,上午好”,你站在门外,拎着行李箱。
“安安”,mama搂住你,又仔细打量你的脸色,“宝贝,你怎么眼睛有点浮肿啊。”
“啊”,你下意识用手摸摸脸颊,明明已经做好坦白的准备,偏偏这时一下子散的干干净净。
你笑着说:“可能是没有睡好吧。”
“头还疼?”mama用温热的指间按摩你的太阳穴,“药的后遗症太严重了。”
“没事的,mama”,你按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已经习惯了。”
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你对突然又频繁的头疼没有怀疑,以致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
因为已经习惯了,凌晨惊醒时,纵使身上已经因疼痛而汗湿,第二天,你依旧开朗,对每一个值得的人温暖以待;
你现在唯一能期盼的,是可以活的久些,再久些。
“我,能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吗?”
饭桌上,你小心翼翼的将准备了许久的确诊书递给家人。
他们的脸色从惊疑,担心,再到绝望。
mama她瞬间打碎了手中的碗,一字一句:“这是真的吗?”
papa似乎一直云淡风轻的态度,每每都能因你而波动,只是这次的波动,更加剧烈。
弟弟kuhn茫然失措的看着仪态尽失的父母,他下意识扑到你的怀里寻求安慰。
你闭上眼,仿佛听到了表面维持平衡的家庭瞬间破碎的声音,对,你的家庭,只能用表面平衡来形容。
papa与mama其实并没有他们展现出来的和睦,在你有记忆以来,他们就一直在外奔波,所能给你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以及装满漂亮娃娃,衣服的橱柜。
当你听到脑海里多出来的声音时,你小心翼翼对他们伸出求救的手,医生诊断说你是生病了,心理上的疾病时,他们只是在你面前声嘶力竭地互相指责,最后摔门而出。
你慌乱的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个坏小孩?
但是等你来到奶奶家,奶奶喜欢牵着你的小手,给你弹钢琴,每天都对你说:“我爱你,安安,你是奶奶见过的最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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