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躁动还在继续，远处吧台边上的人也扒头想看个究竟。围观群众里有的吹口哨，有的呜呼乱叫。一群人在Ashley的不懈努力下呼啦啦散开，给他让看一条路，画面非常清楚定格在了台球桌上。艾喆正搂着姜淮，躺在台球桌上吻得昏天黑地，照这架势眼看着就要扒衣服了。姜淮嫌台球硌腰，偏有没力气起身，哼哼唧唧的。
这艾喆大概记得，好像是跟哪个酒鬼喝酒猜拳输了的惩罚。
当时不觉得又什么，这会儿再看当时的画面，两位当事人都脸红心跳，恨不得找个地缝一起钻进去。
围观人一边起哄，一边搓手，很没有公德心，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醒他们酒后失态。这其中闹腾的最欢的就是他们的“盟友”Ashley。这家伙兴奋得镜头都在抖，然后嗷一嗓子喊得人震耳欲聋：“Ew！Get a room！”
大家也便跟着一起嚷起来。吧台小哥看惯了这样的场面，若无其事地擦着杯子，时不时抬头看看有没有危及到酒吧安全。艾喆听见那人喊，意见很大，非要去找说话的人，奈何姜淮不放他走。艾喆只好又回来抱着他，黏糊得要命，遥遥得冲嘘他们的人撒酒疯：“This is my boyfriend. I love him.” 喊了几遍没人理他，又捧住姜淮的脸委屈吧啦地说：“好爱你啊。”
‘这下齐全了，中文英文都说过了。’姜淮看得脸红耳热，还又能想到另一码事。
不知哪个又开始喊：“结婚！结婚！结婚！”视频里已经喊成一片了，录视频的人也开始凑热闹，喊到半截儿视频切断了。
“结婚？”
两人双双看向Ashley。
“Yep.”Ashley悠哉悠哉，艾喆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
帮凶Ashley同学故弄玄虚：“就是你们以为的那样咯。”
“你们结婚了。”Ben幽幽然截住Ashley卖关子，并不知道自己来了句狠的。僵尸看官突然讲话，两道锋利的目光唰唰袭来，他背着杀伤力害差点儿呛水，连忙噤声。
“在哪里？我怎么不记得？”姜淮转而问看上去比较靠谱的Ben。
“记得才怪，你俩昨天喝得爹妈都不认得了吧。”Ashley从书包里掏出盖章的结婚证书，替他答了：“证据，来看。昨天你们可差点儿把这张纸泡酒喝。”
两人面面相觑。宿醉的苍白未消，艾喆扯住那张米白底色的纸，二话不说抢过去：“给我！”姜淮也凑过来看，正好听见艾喆在他耳边脱口而出：“离婚手续怎么办？”
旁人还没动静，Ashley两手一拍，开始跟Ben算账：“看，我赢了吧？拿钱来。”
艾喆反应过来，转头去看姜淮，心里一下子凉透了。完了！依外人看，姜淮的表情绝无异样，仍然看不出什么内容，甚至嘴角温和地笑着。
外人是外人。艾喆现在不一样啊。
“姜淮…”艾喆的手落在姜淮肩膀上。
姜淮抽走那张看着劣质不堪的卡纸，迅速打断：“这里就可以。现在去吗？”
“要不，还是别离了。” 艾喆凑上去，姜淮不让他抱。
姜淮冰冷的气场不仅震慑住了艾喆，另外那俩也不敢大声喘气。他不抬头，眼神恨不得在结婚证上穿出个孔：“开什么玩笑？”
“你想离婚吗？我们结婚可都还没24小时呢，你就嫌弃我了？”二十岁出头，初恋，热恋期半年都没过，莫名其妙结了婚，飞速开始讨论离婚分财产。这都什么神进展？抛开浪漫的外衣，就只有无稽的内涵。可艾喆就是不想离。直觉告诉他，今天要是答应离婚，他和姜淮就再没可能了。
他不想放姜淮走。
艾喆毫无原则地讨饶，Ashley开始耍赖不肯给Ben钱。Ben被两人阵仗惊得一动不动，也忘了讨赌债。
顾及外人，姜淮的神色稍稍缓和下来，还是不松口：“是你说要离的。”
“我说离你就离吗？你这么没主见啊？”
“跟主见有半毛钱关系吗？要离就爽快点，别婆婆妈妈。”
“都说不离了！”艾喆抵死抗争。
“一会儿要离，一会又不离，你到底想怎么样？”姜淮已经气得发抖。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Ben把手表举过来，想提醒他们出发时间快到了。
“闭嘴！”艾喆和姜淮异口同声。又被同一道仇恨的目光击伤，Ben乖乖闭上了嘴，无视Ashley的嘲笑。
“Sorry！”姜淮缓过神，跟人道歉，又对艾喆说：“先收拾回纽约吧。给彼此点时间，考虑一下吧。”这句话一下把艾喆拿捏住了。
“考虑什么？不是都说不离婚了吗？”
艾喆没拽住姜淮，卧室门重重关上，屋外三个人面面相觑。
“兄弟，真的栽了？”Ashley眼神褪了八卦的明快，渐次暗沉下去，看着艾喆，若有所思。
“栽就栽了，我认！”艾喆说得比昨天宣誓认真得多。毕竟，这会儿更重要的是怎么劝下姜淮不跟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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