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艾敬轩神色黯淡下去，跟保姆阿姨道谢后端起茶杯就往嘴里送，满脸愁容一点儿遮掩的意思都没有：“那你找秦厉是要做什么？是那档综艺节目吗？”
“是。”
“你想参加的话，我们一定会支持的。”
“我不想。”长长一声叹气鱼贯入耳，艾喆也低下头。父亲比他记忆里，到底苍老了。他有些于心不忍，加了一句解释：“我是想好好拍电影。”
“果然是我的儿子，有态度。要我说，电影才是真正的艺术，才值得追求。那些捞钱的娱乐节目不参加也罢，去的多了，演员格调也会降低。”那么一句话，让艾敬轩喜上眉梢，滔滔不绝唠开了。
“嗯。”
艾敬轩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在旁人跟前，艾敬轩周旋起来也算得心应手，毕竟跟秦厉这么多年，什么大小场面见得都不少。偏就自己儿子，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小喆，你年纪也不小了，感情的事有着落了吗？”艾敬轩敲着茶杯沿，看似说的是件不痛不痒的寒暄话，听进艾喆耳朵里，就有一股刺探的味道。
“什么？”
“有女朋友了吗？”艾敬轩看似安然自若，面色慈祥，手指头不自在地婆娑杯沿。
“没有。”艾喆再次低下头：“这些事情不劳你管。”
艾敬轩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两个人干坐了半个多小时，门外有车开进，车库门一开一合，就听见有人迎秦厉进门。艾敬轩没有动，艾喆放下茶杯坐直，手心不自觉出了层细汗。
“聊上了？”秦厉放下衣服，朝这边扫了一眼，在对面坐下。艾喆突然明白了秦厉故意晚到的意图，不觉皱起了眉。
“怎么约了小喆，自己倒这么晚回来。”艾敬轩表面斥责，实际只是说给艾喆听，秦厉自然不会生气。
“公司有事耽搁了。”
“你们两个可好，事前全都瞒着我。”
“不值得你操心。你去趟厨房，让厨房多做几个小喆爱吃的菜来吧。”
艾敬轩寻常从不去厨房，所以听到秦厉的话愣了一下：“已经交代过了。”
“再去看看。”秦厉握着他的手往紧攥了攥，艾敬轩便明白他这是要支开自己，起身走了。
“也是。你们工作的事，我听着也没意思。”艾敬轩走过秦厉，低头在他额上一吻。那一瞬间，艾喆突然想起姜淮，竟笑了。
秦厉不提节目的事，和艾敬轩一样，上来只关心他的个人问题。艾喆避讳不谈，直接说起郭晔给他出的难题：“秦总，那个节目我是不会上的。郭晔那边无论跟您做了什么保证，都不代表我个人的意志。你拒绝或者接受，也请不要让对方误以为我能在其中起关键作用。”
“哦，原来是因为这事。也不算误会，我确实跟她提过。”
“怕是她误解了您的意思。”
“哦，是吗？她跟你怎么说？”
“说只要我参加，您就投资。”
“那是没错了。我怕她不上心，还给了她一些额外的条件。”秦厉应该在戒烟，剥了颗薄荷糖放进嘴里含着，又递给艾喆一颗：“吃吗？”
艾喆机械地摆摆手，惊讶得嘴巴微张着说不出话。秦厉看出来，轻巧地笑了，商人笑起来就像带着一层面具，看不出背后是阴险还是善意。他跟艾喆讲话，一向都是这样的表情，跟看着艾敬轩时候的爱意完全不同。
秦厉将**叠放着，倚身逍遥地斜靠在沙发边沿：“提出这样的条件倒不是因为你和我的关系。只是这节目既然叫《全演员集结》，就该有位真正的演员。”
“中国也不只我一个演员，不必单点我一个吧？”
“演员是很多，可能和小轩当年相比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那您还真是高看我了。”艾喆想起当年那些陈年旧事，心里一阵恶寒：“那您还不如直接让我父亲出山，想必更入得了您的眼。”
“你说得不错，小轩是最能入我的眼，可当年他受过那些委屈，我不愿意他再去经历一遍。他自己也未必愿意再进娱乐圈。”
艾喆哂笑不言，秦厉便又说：“可我看你是挺愿意的。”
“您方才还说我是演员。您倒是问问我父亲，有没有真的演员会愿意做这种节目。”
“是这样吗？是我浅薄了，改天得跟你爸爸好好请教。”秦厉面上波澜不惊，像在欣赏一个可人的物件：“但你那位经纪人跟你看法可不一样。而且我以为，这对你的事业是好的。”
“好不好，要看是不是我想走的路。这不是我愿意做的事情，相信秦总不会拿这样的事情逼迫我。”
“为什么不呢？”
“您看上去不像气量那么小的人。”
“如果我想，就总有办法做到。你现在的电影拍得还顺利吧？”秦厉话里有话，从头至尾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让艾喆心里很不安。他知道秦厉的雷霆手段，捏死他跟捏死一只小虾米一样。谁知秦厉看他一直不说话，意味不明地笑出声来，不甚了了来了句：“不想去那便不去了吧。”
他脑子一懵，不知道秦厉这又是哪一出，却想起郭晔交待他的事情。
“那郭晔那边？”
“自然是不投了。”秦厉见他一直不讲话，便又嘻嘻跟他解释：“还是你想让我给她砸钱？只怕是没什么利润，比不上我们自己做。而且顾晔这人实打实是个花架子，真合作了，也会有太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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