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还没闹够是吧?”
“昨天晚上。”姜淮对方遒的种种反应没什么兴趣。仿若只听见这四个字。他突然想起什么,自顾自饮尽红酒站了起来,嘴角弯着笑意:“这倒没有。你要是还为昨天的事生气,我现在跟你道歉。别那么小肚鸡肠。”
方遒坐在位置上没动,姜淮没等他,召来服务员结账。签下小费之后,他收起钢笔装进口袋里:“我下午还有事,你吃完自己回去吧。”
“你是不是,”方遒终于生出不详的疑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你管不着。好好折腾你的画廊吧,别搞砸了。我走了。”
侍应生拿来了外衣,姜淮接过就转身离去。方遒也彻底没了食欲。Louis有一点说得没错,这人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到了家门口,姜淮也察觉出自己今天的不同。他怀着期待,又惧怕打开这扇门。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迟来的自我发现轻易就将一上午的好心情消磨殆尽,一切就又都不对了。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真实存在,都没法确认,有够蠢的。
他趴在楼道的窗子边抽完一根烟,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是真的有事。上周去LA之前,答应了之前的学生回来看他们新剧排练。
烟丝燃尽,他吁出一口闷气,悻悻下楼重新赶回学校。
一路上,同样的光景因为心情不同观感截然相反。在这关节,不不识趣的人掐着点儿打电话来找不痛快,张口就给他下马威:“小Jimi啊,叫姐。”
“你皮又痒了?”
“嘿!我看是你皮痒了,又翻脸不认人。”对方也不是善茬,来了劲挺直腰板,底气十足地开始扯族谱:“你妈妈是我爸爸的表妹,我爷爷是你姥爷的…”
“行了行了。鹿大小姐,找我做什么?”姜淮的车停在车库里熄了火,他却没着急出去:“这回又是什么卖不出去的新本子啊?”
鹿编剧最近手里压着好几个稿子,因为操心他的事儿迟迟没出进度。这个人竟然还敢拿这事儿揶揄他,简直不得好死。
不过她惯会自我安慰,想想自己干那些事儿都瞒着他呢,不知之者无罪,不便与他一般见识:“你这个臭小子,能不能念着我点儿好!”
“注意你的言辞。你要记得,你只比我大两天。”
“两天也是大,叫姐!”鹿拾懿气势汹汹,姜淮料想她已经插起腰给自己壮威风了。分明是个纸老虎,非要充大。他想也没想,当即挂断了电话。
不到三秒钟,铃声又响了,他果断接起,对面俨然恼羞成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刚才都看见了!你又跟那个姓方的鬼混到一块儿了。”
“就这事儿?”姜淮淡定自若。心想每次和鹿拾懿通电话,果然都是浪费时间:“说过多少遍,我的事儿你少操心。我挂了。”
“哎,别别别。我注意言辞,你是老大,姜老大。我真有话说,你手下留情。”
“给你一分钟时间废话,抓紧点儿,我忙着呢。”姜淮话这么说,人却逍遥散漫地背靠座椅,打着哈欠观望偶尔进出的行人。
“我换个角度切入。”鹿拾懿废话连篇的说话方式仍旧不改:“昨天晚上你就没见着什么特别的人?能让你夜夜安眠的那种。比如,从中国来的。”
“你把话说明白。”姜淮的倦意登时烟消云散,猛的坐直了上身,差点儿按住喇叭:“是你把艾喆找来的?”
“哎呦,这意思是见到了呗。”鹿拾懿嘿嘿一笑,欣慰之情溢于言表:“我说小Jimi啊,既然心上人上赶着回来找你了,那个方遒赶紧赶紧团吧团吧甩了吧。看见他我就糟心,净把你往沟里带。这个艾喆,我看着就很满意嘛。你们好好谈谈,抓紧把话聊开,然后该干嘛干嘛。”
“鹿拾懿,你吃饱了撑的吧。”姜淮松快的表情彻底消失不见,要吃人似的:“你不觉得你手伸得太长了吗?”
“嘿,你这人真是。”鹿拾懿听出他语气不善,想了想还没没有罢休:“我是为你好。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得了吧,满足你自己掺合别人生活的一己私欲还差不多。”
“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厚道了。”鹿拾懿急了,又反应过来不对味儿:“你语气不太对劲啊。你们昨晚到底聊没聊啊?我跟他暗示那大半天。”
“没聊,直接睡了。”
“What the fuck?! ”鹿拾懿声调提高好几个分贝:“我费那么大劲又是伪装又是干苦力的给你把人拐回来,你就…”
嘟嘟嘟——
通话挂断,鹿拾懿话没说话,憋了一肚子火,恨死这个不成钢的弟弟了:“发什么邪火?烂泥扶不上墙!气死我了!”
这通邪火发完,姜淮显然并未尽兴。那遭殃的就是战战兢兢的学生们了。据说整个上午都春风和煦的Jenkins老师,不仅黑着脸进到排练室,还毫不吝啬地处处挑刺,把学生们骂得狗血喷头,一个两个都暗自叫苦不迭,万般后悔请来这位大神。
原定一个半小时的排练,生生被不想回家的姜老师拖到三个小时。如果不是接下来有上课的班级要用这间教室,他们估计能排练到凌晨。
洪水般涌入教室的人流挡住了姜淮的去路,他也不急,等人都坐安定了才慢悠悠往教室后的出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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