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经历也证明,做选择这件事情上,在合理范围内,给孙彦磊的时间越短,对他的消极影响越小。
起身离开餐厅,走出门口的那一刻,林籽意有意无意地落在最后。
日光正盛,她莫名有些伤感,在心头淡淡地萦绕。
满打满算,沈祈在一中的时间也不足半年。之后,就是天各一方,再难相见。
她总刻意错开和他相遇的时间,因为觉得相处的时间那么长,他就住在隔壁,总会见面的,少一次两次不要紧。
可就是那么快,离别近在咫尺。
分班是一场小别离,毕业是各奔东西各赴前程地离开。
离别时会信誓旦旦,相约以后,若有机会。
可谁也知道,似水流年,时过境迁。
终究是有什么变了。
沈祈时不时微微侧头,注意到林籽意的沉默。趁孙彦磊和赵小鱼打闹着去买冰淇淋的时候,他放慢两步,问:“怎么了?”
林籽意仰起头,辽阔而宁静的蓝天白云映入瞳孔。她望着那朵正在缓缓飘动的形似冰淇淋的云,莞尔一笑:“沈祈,加油。”
千言万语,在想的和刻意不去想的,想明白的和不想想明白的,都蕴含在这四个字里。
时间紧迫,但她知道他会成功。不是相信,而是知道。
她知道他定会,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沈祈没看云。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白皙的侧脸上,她瞳眸清澈,灿若星辰,微微弯唇,笑靥生花。
他早就不可抑制地心动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想把藏在心间的话都说出来的冲动。仿佛那样,就可以留住这样美好的瞬间。
另两人的说话和嬉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沈祈顺着林籽意的目光,看向无边无际的苍穹,和那朵缓缓流动的白云。
他目光坚定,声音清冽:“好,等我回来。”
***
沈祈升到高三,作息时间和其它年级不同,林籽意越发少见到他。除非,是她主动掐时间去偶遇。
偶尔,她也会这么做。进小区后就磨蹭着走,在等电梯时等到他,说说话。
她也开始有了紧迫感,尤其寒风散去,天气渐暖,六月将至。
林籽意现在的成绩,已经稳坐年级第一。与第二名的距离,也从最开始的不相伯仲,慢慢到稳操胜券。
日常作业能够轻松而快速地完成,准确率很高。她就利用其余时间,把高二的课程知识也掌握透彻。她没有打算像沈祈那样跳级,但也想充分利用时间,去完成更多的事情,做好更多的提前准备。
班里同桌看到她在做高三总复习的练习册,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但人家的成绩摆在那里,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还没学会跑就想飞”这样尖酸的话。
林籽意知道他们有时会议论自己,但没问到跟前,也就不做理会。
人生漫长,很多事情确实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但是,如果能力足够,可以早些、快些完成,那何不更早一些呢?她已经长大,知道独立思考,可以独立决策。这是她心甘情愿去为自己的未来付出更多的努力,为未来到来之时,积累更多的底气。
沈祈那样的天之骄子,都那么努力地与时间赛跑,她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就算作为朋友,他以后乐意给她“抱大腿”,那也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不想距离他太远。
空间上的距离,借助交通工具可以缩短。
人与人的距离,借助外力也许可以达到一些效果,但归根到底,还得靠自己。
他在努力,她也在努力。
哪怕以后,他们之间的距离扩大,关系疏远,她也有足够的信心和底气,去面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和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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