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迅速远离这个傻子，拿起手机：“亲爱的发明家，你的小作品跑到我这里来了，并且弄坏了一个仿生人。……什么症状？他，他现在……”
马库斯坐在沙发上，锲而不舍地试图和茶壶对话：“为什么你不说话？”
李奥转过身去，不去看顶着一张帅哥脸做智障事的仿生人。
“……他现在，一言难尽。听着，我很穷，如果出问题了，我认为你有责任帮助一下你可怜的朋友？”
听到身后咣当一声，他转头一看只见马库斯直挺挺地倒在了桌子上，茶壶都被他弄倒了，万幸的是他额头上没有流出蓝血。
“噢！”李奥痛苦地捂住脸，仿佛看到自己钱包透支的景象。
罪魁祸首是那个该死的假优盘。
“什么？百分之一百确定不会有事……好吧，我再等五分钟。”
李奥挂断电话，小心翼翼地扶起没有动静的马库斯。他的面部表情停留在诡异的露齿笑上，眼睛一眨不眨，硬汉人设已经不知道崩坏了多少次。
李奥没忍住，还是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完美的表情包。
可惜刚才马库斯和茶壶交流的画面没有拍下来，也许以后可以发给卡尔做生日礼物？没准能修复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
他相信这个世界只有科幻而没有魔幻元素，如果他皮一下，卡尔老爹应该是不会突然站起来，抡着自己的轮椅揍他的。
就在他认真思考皮一下之后断腿的概率时，马库斯眨了眨眼。
“马库斯？”
李奥向上天祈祷着，向各路神仙祈祷着，向无论什么狗屁邪神祈祷着——这次意外千万不要夺走他的钱。
这次马库斯没有表现出异常，他看着李奥：“下午好，李奥。”
他的眉毛下意识地皱起，表现出一种若有所思的模样。
李奥悄悄保存好手机里的照片，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下午好，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检查庭院→听到前门停车声→到前门去→受到不明来源病毒攻击→程序混乱→病毒清除
他视力组件忠实地记下了全过程，包括他程序失控后做出的奇怪举动。
○说实话
×说假话
这些回想不过半秒，出于某种自己也不清楚的理由，他说：“不，我不记得，发生什么问题了吗？”即使是被打了近五分钟的巴掌，仿生人的脸上也看不出端倪，光滑如旧，平静陈述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没有说实话。
“没什么，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马库斯察觉到李奥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好了。
○坚定
X犹疑
“是的，刚才的记忆并没有被储存。”他肯定道。
然后他发现李奥脸上瞬间绽放了他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
就像是一副黑白画突然有了色彩。他本人也许没有注意到，由于之前长期的鬼混，气质偏阴沉，尤其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忧郁，而当他笑起来，就仿佛阳光驱散了阴霾。
只是那样的笑容就像昙花一现。
“爸爸怎么了？”李奥一边高兴于不用赔偿，一边端正脸色问，“他让你来做什么？”
○婉转
×直接
马库斯直接说：“卡尔的病情稳定。他让我来看看你，因为根据规律你每隔两三个月会去找卡尔要生活费，但是……”
李奥不明白为什么原主不会觉得羞耻，一个手脚健全的人居然去“啃”一个身有残疾的老人。在他眼里这简直就是以血缘关系去勒索。失业找家人帮忙很正常，但一边乱花家人的钱，一边无所事事，不去为找工作而努力，这样的人，他不想评价。
现在的他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卡尔，他继承了“李奥”的肉/体——这件事绝对会跟着他烂在棺材里——同时也继承了“李奥”的人际关系和欠下的债，他不可能一辈子不认爹。但是道歉可能要等到很久之后，到那时再献上马库斯绝版表情包，也许会效果倍增。
他打断道：“Ok，我知道了，他想知道我的情况，嗯……你可以转告他我很好，我找到工作了，近期比较忙，没有时间去看他，还有……还有，祝他身体健康？”
他搜肠刮肚，不知道怎么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对父亲表示关心。他上辈子和家长并不亲近，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为你检索祝福语。”
“不用了，谢谢。”李奥习惯性地掏出了烟，“噢对了，你不介意吧？”
“你不必征求我的意见，仿生人吸入二手烟不会有负面影响。”马库斯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但是吸烟有害人类健康…”
李奥对此的回应是狠狠抽了一口烟，舒舒服服地吐着烟圈。像是挑衅一样，把带着烟草气息的呼吸喷在马库斯的耳边：“听着，你照顾好你的主人就好，我的事情就不用管了，你是他的仿生人，不是我的。”
马库斯的眼珠动了动，李奥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漂亮的金绿色，在光线下闪闪发亮的样子仿佛美丽的宝石。
“好的，李奥。”
不知道是程序设定还是已经有觉醒的征兆，马库斯抿着嘴，眉头微皱，展示了一个硬汉式委屈脸。虽然不像puppy-dog eyes，但看到那双和真人一样水润的眼睛，李奥觉得自己望进了一片清澈的湖水中。他几乎以为自己面前的是一条棕色的大型犬了，仿生人都能做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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