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的冷淡的表情维持不住了，她瞪着卡姆斯基，又来回看两人，强大的逻辑运算能力让她迅速推断出了前因后果。
“你登录了我的账号？”她问卡姆斯基。
卡姆斯基没有丝毫歉意：“看你有些心不在焉，就检查了一下，没想到你的娱乐生活还挺丰富的。”
账号空白的网友，其真实身份是世界上第一个通过图灵测试的仿生人，克洛伊。
李奥对此意料之中，却还是忍不住感慨。表面上冷静优雅的她，竟然在网络世界中会毫不掩饰地狂吹彩虹屁，精分程度之高，令他叹为观止。
“你居然黑进我的社交账号？还利用它把李奥曼费德约出来？”
克洛伊的眉毛都快立起来了，她杀气腾腾的眼神扫过李奥——并没有针对他，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让他汗毛直立——最后锁定在她的创造者身上，狠狠地盯着。
卡姆斯基镇定自若：“你也没告诉我你觉醒了，虽然我当初就发现了征兆。欺瞒，我们彼此彼此。”
他绕着克洛伊全方位地打量她，评估物件似的眼神真令人想一拳揍上去，而克洛伊也确实动手了，遵从她的本心。
啪的一声，克洛伊的手掌落在了仿生人之父的脸上。
“我想你的自大应该没让你认真思考过，我觉醒之后为什么还要留在你这样的人身边！”
克洛伊留下这句话，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泳池里的克洛伊们目送着她离开，懵懂地交谈了几句，最后继续安静地当背景板。
李奥一直没插嘴的份，他也不敢惹毛一个正在气头上的女性。在直男的眼中，生气的女性比恐怖分子还可怕。李奥现在弯成蚊香了，也不敢说自己能变成妇女之友。
“看起来，翻看别人的聊天记录是女人的专利。”卡姆斯基故作轻松地说。如果忽略他脸上发红的巴掌印，他看上去还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大总裁。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欠揍了。”骄傲自大还自说自话，根本没认真考虑过克洛伊的心情。
注孤生。李奥喜闻乐见地想。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有人把刚才的事录像了吗？我衷心建议把它删除，否则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卡姆斯基看向李奥胸前的口袋，那里有一个外形普通的别针，但只要足够敏锐，就能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微型摄像头。
李奥撩起耳边的头发，露出蓝牙耳机。
“你们听到了吧，拍出糗视频的机会有的是，命只有一条。”
躲在下面的仿生人们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我猜他们能同意你一个人来赴约，肯定不会完全放手吧。”卡姆斯基微微弯腰，把脸凑近李奥胸口的摄像头，“一定有人在监听你。这是一种关心，就像我对克洛伊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时候可能会难以接受。”
“噢不，我们和你们的情况可不一样。他是在我完全知情且默许的情况下监视一切的。”李奥得意地翘起嘴角，后退几步拉开距离，“这是相互妥协，相互关心，相互信任。一段情感如果不相互，就难以维持。克洛伊对你来说是什么？佣人？助手？乐子？成功的例子？你被打那一巴掌可不冤。”
卡姆斯基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天才的大脑也许在科技领域上非常敏锐，但遇到不能以理性衡量的问题上，就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了。
李奥没有留下来当助攻的打算，他取走了自己带来的各种防身“小”道具，原路返回。
卡姆斯基没有阻止他，他陷入了沉思。他本来的邀请就是心血来潮，觉得有趣便做，而现在他有更值得花费时间思考的问题了。
*
李奥在上边和大佬聊天的时候，跟着他来的几个仿生人无所事事地在底下边听边吐槽。
这个临时团队由几个给自己起了代号的外勤仿生人组成，分别有队长、仰望星空派、鲱鱼罐头、黑布丁。
（注：除了队长，其他人的代号都是某种著名黑暗料理）
“我赌一包蓝血，这个卡姆斯基注定一辈子光棍。”鲱鱼罐头说。
仰望星空派呛了他一句：“傻子才和你赌，你必胜。”
黑布丁举手：“我和你赌！”
“看哪，这儿就有一个傻子。”仰望星空派当面开嘲讽，“Lucky you.不战而胜。”
黑布丁完全不在意，仍旧乐呵呵的在那自己开心。
鲱鱼罐头问仰望星空派：“为什么你要起这个代号，现在我一看到你就想到那些死鱼眼睛瞪着我。”
“闭嘴，你才是死鱼，我这是和狠日大地派对应。”
黑布丁：“狠日大地派是什么玩意？体位？你是不是在开车？”
“……”李奥忍无可忍地说，“你们知道我可以听见的对吧？”
队长提醒道：“……马库斯也听见。”
黑布丁：“首领，我绝对没有传播什么奇奇怪怪的信息给您的伴侣！”
马库斯的声音过了很久才响起：“快回来吧，外面不安全。”
当啷。
就在这时，下水道的拐角传来声响。
众人如临大敌地起身。
拐弯处黝黑的隧道就如同吞噬一切的怪兽之口，盯久了就感觉会被深渊吞没，恐惧感油然而生。
脚步声接近，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敲在他们的心头。
衣角先露出，随后是整个制服，他们认得出这个制服，但没必要搜索资料了，因为制服的主人，那张脸……太熟悉了，熟悉到不需要云资料，所有人都听闻过他的事迹。
“报告，仿生人警探出现了。”
队长冷静地说。
当下战绩惊人的仿生人警探，和他的人类搭档一起抓捕并销毁了许多异常仿生人。他是最先进的RK800型，他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可能是他不被允许配枪，而他们手里有武器。只要别被夺走……
鲱鱼罐头叫道：“这不科学！之前他还在街区的另一端。”
“安静！”仰望星空派举起枪，拉下保险栓。
“不要轻举妄动。”队长警告他。
李奥也一样震惊，但他比别人能够更快地从其他角度看待现状。
“看看他制服胸口有没有什么标识。”
“RK800……60.”
仿生人高清镜头一样的眼睛能够让队长清晰地看到他衣服上的字符。
“他的编号是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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