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樱信你，凤烨自然信你！”百里凤烨摇摇脑袋，头有些昏沉，快八辈子没这么病过了，还真是让人不舒服。不过别说，老鬼那几针扎下去，咳嗽马上止住了，效果可谓立竿见影，“你把那东西叫做‘疯血’么？”
“可不就是疯血么？”老鬼揉了揉鼻子，手上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连串残影了，还没等百里凤烨看清楚，他已经把那银针重新藏起来了，“这两个字再贴切不过了。”
百里凤烨思索了片刻，似乎也觉得这‘疯血’二字极为妥帖，微微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狂的感觉，悠悠地问道，“那冶魔血脉有没有可能被完美控制？虽然每次那种血脉运行时，意识会变得薄弱，可身体倒特别畅快，力量也涌涌不断的，像是怎么都不会用尽一样，凤烨想——”
“你想都别想！”老鬼的兰花帕子一下子甩到百里凤烨的脸上，“你要是真的不想变成疯子，就别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这疯血被削弱了几百年，你现在好好的，不过是血脉藏的太深，没有被全部激出来罢了，否则，一但完全状态下的发作，要么发狂至死，要么被全天下共同征讨，你随意选择一个吧……”老鬼说着，又耸了耸肩膀，“反正到那时候，哪一个选择都一样，你能知道个屁！”
说了许久，老鬼略有些渴了，四下找茶喝，可这是在百里凤烨的卧房里，布置特别简单，根本没有茶碗，老鬼只好一脸失望，“这里是猪窝么？水呢？准备先把人家渴死么？人家皮肤都干了！”
“一会有你喝的！”百里凤烨眉头微皱，“那血脉真的一点被控件的可能性都没有？”
老鬼气得猛拍桌子，结果这会直抱着兰花指吹气，指甲都快被崩掉了，“你就打消这念头吧！一点都不可能！你要真做到了，那就叫神话！”老鬼吹着指甲盖，继续说道，“你觉得现在可以压制疯血？你觉得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伤害樱樱？你觉得你的意识不可能全部被磨灭？所以你就飘了？还萌生了想控制疯血的想法！得了吧你……”老鬼一脸的不屑，甚至有些想打人，“无知又可怜的黄口！我严肃的警告你——你这想法，比发疯本身还更疯些！”
比发疯本身还更疯些？百里凤烨心绪乱了几分，鼻子里也不通气，堵得人难受。
这个看不出年龄，也查不出身份的人，有时候让百里凤烨觉得……他就像，不……应该说，有那么一会儿，他就不像是一个凡人。
百里凤烨打量着老鬼，想透过他厚厚的脂粉看清他本来的样子。
“你就死心吧。”老鬼伸了个懒腰，打断了百里凤烨直勾勾的目光。
缓缓收回目光，百里凤烨不知道老鬼说的死心，指的是试图窥探他的样貌，还是指他试图控制血脉这件事，亦或是两者皆有。
比发疯本身还更疯？难道真的很难么？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那种血脉永久压制封印？”百里凤烨不是一个轻易改变的人，可老鬼说话的份量，已经让他打消了控制血脉的念头，“反正力量本身，凭凤烨自己也可以不弱于人。”
老鬼的笑容有些发苦，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哀伤，“有啊！”
“那是什么？”百里凤烨俯耳倾听，正襟危坐，起身冲老鬼作了个楫，“凤烨应当如何做？请先生教我！”
“人家可受不起你这大礼。”老鬼纵身跳开，快极了，楞是没受百里凤烨的鞠躬作揖之礼，“压制疯血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沉睡，一次都不要被激发。”盯着百里凤烨的眸子，直视他的目光，老鬼不由的染上了几分伤感，像在诉说某种即定的宿命一般，老鬼的语调，低沉又坚定，连那带着女气的噪音，也被染上一种神秘的力量，“一旦开启，哪怕只有一次，疯血一定会冲破压制！”
百里凤烨的心跳漏了几分，“你是说——”
“对！”老鬼又一次点头，这一次打断百里凤烨，只不过是不忍心他说出一种让他自己都喘不过气来的结局，那种压抑的宿命，让他来说吧，“只要你活着，疯血的意识迟早会侵占你的意志！而且反噬力会一次比一次更强。”老鬼展开兰花手帕，这里摸摸，那里扣扣……此刻，他实在不想去注视那双凤眸，这会让他有种负罪感，“也许你还沾沾自喜，觉得那血脉虽然出现的次数多了些，可是却会比以往更容易控制了！以致于你还在想——万事没有绝对的利弊，说不定还可以化砒霜为蜜糖呢！说不定可以借助疯血给予的力量，更上一层楼呢！说不定疯血是另一个伟大的契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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