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谈心
车厢里，靠在椅子上的莫尔不断的揉动着自己宽阔的脑门儿，嘴巴紧绷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
莫尔一脸痞子模样，脸上流露出怒火：
“我得去问清楚，到底是哪个家伙出卖了我，报仇，然后和他们划清界限。”
“这下你应该高兴了，对吗？”
莫尔这句话，是对利用后视镜一直观察着自己的迪克逊说的。
张远没管这茬，继续追问：“这个你曾经说过，现在我需要的，是最重要的理由。”
“得了吧。”莫尔一副反悔的模样：“当你的手下绝对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那么到底是什么？”张远仍然紧咬着这个问题不放。
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莫尔连忙说道：“好的，好的，我说，我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得去那个地方找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副驾驶座上的达里尔不知什么时候转身，问。
“一些对症的药品，还有，嗯.........”
说到这里，莫尔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出一副不经意的语气说：“还有你的那把十字弩。”
“就为了这些东西？”
听到莫尔的回答，达里尔突然怒火中烧：
“就为了这些东西，你要进那个柠檬山小镇里面去冒险，甚至还拉上了张远。”
莫尔连忙辩解道：“我以为你很重视那个东西。”
“可笑的理由！”达里尔直接被气笑了，喘着粗气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以为我会那么看重那个东西？看重到让你用生命去冒险。”
“因为你一直以来都那么的珍惜它，我不想让你伤心。而且，”
话到一半，莫尔的语气突然软弱下去，变得十分的轻微：
“而且那是....某个老家伙送给你的，不是吗？”
“.......”达里尔张张口，到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扭头看了一眼迪克逊，沉默着，达里尔开口：
“那你也不用这样，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家人！”
“嘎吱－”
迪克逊突然踩下刹车，将汽车停在路边，正在陷入争吵的达里尔和莫尔被摔在座子上。
“跟我来，莫尔。我们要谈一下。”
迪克逊解开安全带，将驾驶台上的步枪捞在手里，回头对莫尔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其他人：
“大家先待在车上吧，给我们两个人一点空间，好吗？”
几乎是恳求着说完这句话，迪克逊打开车门走下去，而莫尔犹豫了一下，有些询问般的看着达里尔，在后者鼓励的目光中，推开车门，走到了迪克逊身边。
看着被迪克逊带到一边的莫尔，车厢里的人都沉默下来，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个。
“希望有个好结果吧。”张远捏捏眼角，叹息一声。
......
“跟我过来。”
见到莫尔下车，迪克逊将他拉到一边。
“干什么？”
很久没有和父亲单独相处，莫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只好语气如往常一样强硬，开口到：
“刚才我说的话让你难过了，是吗？那还真抱歉。”
“对不起，莫尔。”
“什么？”莫尔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苍老的男人：
“你...你刚才....”
“对不起。”迪克逊又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满是懊悔和痛苦，以至于心虚的莫尔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我不会原谅你的。”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样子的迪克逊，莫尔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不过他还是咬紧牙关，倔强到：
“你以前做过什么事，我都记得心里，这不是一句道歉能够解决的。”
“我知道。”迪克逊并没有反驳莫尔。
莫尔抬起头，山路上有风吹过，扬起迪克逊花白斑驳的头发，这一刻的他，没有以前和行尸搏斗时的强悍，只有一个老年人的苍凉和无助。
“我从未想过让你原谅我，因为我甚至不能原谅我自己。”
迪克逊的话中带上了一是颤抖，难以想象，是什么让一个如此强大的老人如此激动：
“我曾经无数次的悔恨，对你母亲，对你，对我做过的所有错误的事，但都为时已晚。因为后果已经发生，一切都无可挽回。
但我还是希望你原谅我，”
迪克逊已经老泪纵横，泪水从浑浊的眼睛里渗出，顺着皮肤上的褶皱蜿蜒流下。
伸出粗糙的手背，迪克逊擦掉泪水，将手中的老猎枪拿出来，取下枪托上的枪套，递给莫尔：
“拿着它，看看它，莫尔，它一直在等你。”
很难有人在听到上传那一番话之后还能不为所动，更何况是自己的父亲。
莫尔难得的红了眼眶，把迪克逊手中的猎枪接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礼物，看看它吧，你会明白的。”
莫尔看过去，枪托上，一行看上去存在了很久的字迹刻上面。
“Happy birthday， to merle.”
刻痕的后面是一行数字，并没有标明什么，但是莫尔清楚，那是他离家出走后每一年的年龄。
“我本来以为，你会很快回来。而这把猎枪，就是我打算让你回来之后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就像是那把十字弩。”
迪克逊像一个真正的老头子那样絮絮叨叨地说着：
“但你一直没有回来，一直！所以我只能往上面刻上一个个数字，一直等，一直等。
但是你没有回来，我的孩子！”
“我从不奢求你原谅我，从不！但是回来吧，让我们再成为家人，好吗？”
谈话到最后，迪克逊已经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感，伸出双手，想要搭在莫尔的肩上。
莫尔并没有拒绝，这让迪克逊心中开始出现希望。
“抱歉，我没法忘掉以前。”莫尔抬起头，很不好受的说。
一个简简单单的回答让迪克逊心灰意冷，原本挺拔的身姿也瞬间佝偻下去，仿佛更加的苍老。
揉揉鼻子，莫尔擦掉泪水：“既然你不再奢望我原谅你，我就不说哄你的话了。”
抛下一句话，莫尔逃也似的转过身，大步走向越野车。
“那么你会回来吗？”
迪克逊在身后大声的问着。莫尔一言不发，径直的打开车门。
就在要坐进去的时候，莫尔停下了身子，然后扭头看着迪克逊，说：
“不过这把枪，我会留下的。”
然后，不管别的，屈身坐了进去。
苦涩的叹息一声，迪克逊也回到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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