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选择
将近半个月后。
一大早，张远醒来，洗漱完毕，急匆匆赶到餐厅。
罗伯彻已经将早餐做好，正坐在桌边，左手端着杯咖啡往嘴边送。
就连小狗莱姆都对着自己的狗食盆啃的正欢。
罗伯彻给它做了它最喜欢吃的意面，张远下楼都没能让它抬下狗头。
针对两人这种提前开饭的行为，张张远发出无声的谴责，并迅速的加入到其中。
“醒了？？”
嘴里说着话，罗伯彻眼睛却盯着右手上的一叠报告，速度不慢的翻动着。
“昨晚的数据出来了吗？结果怎么样？”
口中还残留着牙膏泡沫的味道，张远随意往嘴中塞了口面包，边倒咖啡边稳。
罗伯彻放下咖啡杯，摇摇头。
“大致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KV病毒确实在损害感染者的大脑白质和神经系统。”
说着，罗伯彻将手中结果递到张远身边。
匆匆将面包吃完，张远不管脏，伸手在衣服上蹭蹭，把报告接到手里。
没看上面繁杂的数据和表格的，张远直接翻看每一页最下方的结果。
半月前，地下室里注射到追暗者体内的A78化合物起了效果。
不过半个小时，就将它的外形成功转化为了人类。
效果并不持久，第二天追暗者便有复发的趋势。罗伯彻和张远只能持续注射，以期望带来好的变化。
皇天不负苦心人。
在持续一周的治疗以后，追暗者的表现彻底稳定了下来。可接踵而至的表现却让张远和罗伯彻大为吃惊。
追暗者的认知水平，简单来说就是智商——并没有恢复到达人类水平，而是维持在追暗者的状态，或者说维持在人类幼儿水平。
以张远和罗伯彻的智商，也不可能将希望放在这独独一只追暗者上。
捕捉行动再次展开。
之后的样本让人大跌眼镜，与它们的前辈表现如出一辙。
罗伯彻最后只得对样本进行了解剖。
结果显示，追暗者的脑部结构与神经分布已经和人类大不相同。
这种属于组织结构上的差异，远非几只解毒剂能够改变。何况大脑一直属于人类生物研究中的绝对高地，仅凭张远和罗伯彻两人以及手边这种简陋的仪器，进一步的研究根本无法开展。
此刻，张远手中的这叠报告，就是两个人此段时间所有的努力成果。
“沙沙.....”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张远翻动纸张的声音。
片刻，张远抬起头，罗伯彻正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慢条斯理的啜着咖啡。
“我们怎么跟他们说？”
一口将咖啡饮尽，罗伯彻长舒了口气。
“别那么灰心，到目前为止，我们只在追暗者身上做了实验。”
想了想，罗伯彻又道。
“何况追暗者的智商本身并没有下降，只是没有达到我们的恢复预期而已。除此以外，A78化合物的其他效果都到了令人满意的程度。”
“所以？？”
“所以！”
罗伯彻伸出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相握，轻叹一声，郑重道。
“我们——只能把选择权交给他们了！”
..........
一个小时之后。
社区里行动方便的人员都集中在了活动不便的队员家中。
在场的共有十人。
除去坐在主坐上的张远和罗伯彻，以及躺在病床上的两位队员之外。另一方六个人，包括曼斯在内的六位队员正坐在一起。
但无论是坐着的，又或是躺在病床上的，皆专心致志地听着罗伯彻的讲话。
“........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将选择的权利交给大家，是否要接受注射。”
轻咳两声，罗伯彻闭上嘴巴，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希望着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
“我....我来吧。”
人群中，一只手臂抬了起来，大家纷纷看过去。
是曼斯。
罗伯彻眼中露出笑意，轻轻点头，然后又转头看向其他人，问道
“最好是两个人，我们需要对照。”
抬手的是曾经和张远一起出过任务的阿杜。
“还有我。”
张远观察阿杜的状态。
和记忆中半个月前的阿杜相比，现在的他身形又消瘦了不少，面色也尽是憔悴。
和张远猜测的一样，阿杜愿意站出来，并不仅仅是因为勇气，更多的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再耽搁下去，状态只会更差，成功的几率也只会更低。
与其等待转机，不如放手一搏。
“我和罗伯彻会尽最大可能保护你们的安全。”
张远承诺到，其他队员也纷纷送上祝福。
曼斯，阿杜面露欣慰，但显然他们并没有因为张远的保证产生错觉。
时间拖得太久并没有什么意义。
当天下午，调整好状态的曼斯和阿杜在大家的注视之中，跟着张远和罗伯彻来到了地下室中。
因为曾经运送过标本的缘故，两人对这里并不陌生，进来后没有四处乱看。
而是静静地跟着张远和罗伯彻，在两人的吩咐下换好衣服，喝下准备好的刺激药物。
“我还可以醒过来吗？”
从进入地下室便十分安静的曼斯，在躺在了操作台前的一刻，突然开口问道。
问题太过突然，张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他想好了答案。
抬起手掌，落在对方略显瘦弱的肩膀上，用力握了握。
“会的。”
“以人类的身份？”
张远肃穆道：
“以人类的身份。”
曼斯笑了，顺应张远的指挥下躺到操作台上，任凭束缚带将自己捆结实。
在注射器刺入自己血管的那一瞬间，选择闭上了眼睛。
针尖接触到曼斯的皮肤，张远迟疑了一下，眼睛不经意的撇向旁边的罗伯彻和阿杜。
罗伯彻也在鼓励阿杜，在对面不经意的瞬间，张远心神轻转，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辉没入注射器内。
收回目光，张远手上微微使力。
顿时，针尖刺入血管之中。
针筒缓缓推进，待到药剂推注完毕，张远后退两步，握紧潮湿的手掌。
注视着操作台上的曼斯，张远心中紧张，带着淡淡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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